因為寒菲櫻一直在沉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疑惑道:“那是什麼人?”
翡翠早就打聽清楚了,“那姑娘的父親原是一鄉間大夫,專門替窮苦人家免費看病,也是個好人,可得罪了當地醫霸,被醫霸欺凌,在鄉間沒有立足之地,無奈之下,便到寧北城來投靠他們的親戚,想在這裡找個出路,可沒想到親戚嫌貧愛富,隨便找個了由頭把他們趕出來了,父女二人流落街頭,身上也沒多少銀子,她父親急病交加,很快就過世了,又無錢安葬,這姑娘走投無路,只好賣身葬父,世子路過的時候,動了惻隱之心,讓阿宸給了那姑娘一百兩,讓她安葬父親,爺並沒有買她的意思,可這姑娘安葬父親之後,一路打聽了恩人下榻之處,說既是賣身葬父,就要遵守約定,爺就是她的主子了,一直在那邊固執地守著,一定要回報恩人,侍衛趕也趕不走!”
原來是這樣,寒菲櫻抬頭看著灰白的天際,淡淡道:“你去告訴她,爺從來不用侍女伺候,一百兩雖然不多,但安葬她父親之後,應該還有些結餘,她可以暫時安頓下來,再慢慢找出路。”
翡翠道:“是!”
寒菲櫻醒來之後就沒見到妖孽,又問道:“世子呢?”
“世子在前院,這件事阿宸已經稟報過了,世子什麼也沒說,小姐一醒來就追問爺去了哪裡,爺要是知道了,一定感動死了!”這個時候,翡翠也不忘揶揄小姐。
寒菲櫻莞爾一笑,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白天睡得很足,現在也還不困,吩咐翡翠出去之後,便回了房,在房中看書。
妖孽還沒有回來,天空中忽然響起轟隆隆的雷聲,不一會就下起了傾盆大雨,現在是多雨的時節。
寒菲櫻怕轟隆隆的雷聲嚇到了孩子,便把手附在小腹上,輕聲細語地安慰他,忽然想起那外面的姑娘,對翡翠道:“你去看看那姑娘是不是還在?”
“是!”翡翠去了很快就回來了,一臉的無奈,“她叫陳秋香,真是個執著的姑娘,整個身子都溼透了,還不肯走,我再三說明,我們爺相助她沒有乘人之危的意思,她要是覺得錢不夠,我們可以再給,可她堅持說既然爺幫了她,就是她的主人,她雖然卑微,但也懂得言出必行的人間信義,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松油燈被風吹得劇烈搖晃,天氣也越來越涼了,月影樓有很多像這姑娘一樣的可憐人,寒菲櫻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站在窗前,默然不語。
翡翠知道小姐心中的警覺,混跡江湖的人,豈能沒有一點防人之心?低聲道:“奴婢已經打聽過了,周圍的人也證實陳秋香說的是事實,現在父親又死了,她無依無靠,的確沒有人可以幫她,也許只是想謀個生路吧?”
風忽然把窗戶吹開了,雨絲立即飄落進來,寒菲櫻只覺得身體一涼,翡翠急忙上前把窗戶關上,又給小姐倒了一杯熱茶,“小姐可千萬不能受涼!”
寒菲櫻微微點頭,一杯熱茶剛到了手上,忽然覺得一陣頭暈,手中的杯子直直墜落在地上,茶水頓時飛濺,她眼睛一黑,人已經昏倒在地。
翡翠大驚失色,驚道:“小姐,小姐……”
她急忙跑到門口,大叫道:“快去告訴爺,世子妃昏倒了!”
很快,蕭天熠就得到了訊息,一陣風地飛撲過來,“櫻櫻……”
驛館頓時亂作一團,這淮南王府世子妃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可問題是驛館沒有大夫,世子隨行也沒有帶太醫,這樣大的雨,找大夫也不方便。
驛館管事見世子妃暈倒了,嚇得魂飛魄散,忙道:“世子爺請稍安,下官馬上去找大夫。”
蕭天熠劍眉凝起鋒銳的弧度,心疼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女人,他能殺伐征戰,縱橫四方,可此時只是一個緊張的丈夫和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