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菲櫻忽然手心一緊,心頭有什麼不適感緩緩升騰起來,這是女人的第六感,而她似乎有著天生的敏銳,這種感覺一般都很靈驗,沈芙?沈家?
沈芙身揹人命,又得了花柳病,在獄中沒有辦法醫治,獄卒都是捂著鼻子走的,誰願意染上這種髒兮兮的病?這個蛇蠍女人,惡名在外,在獄中都得不到犯人應有的待遇,連送飯的都嫌她髒,嫌她噁心,囂張跋扈的沈家大小姐,終於惡有惡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沈芙嫁入寒家多年,一直強勢干預寒家的生意,而且爹和娘也一直把沈芙當成自家人看,很多事情並沒有瞞著她,為太后的鳳冠上鑲嵌珍珠這件事雖是機密,可沈芙是早就知道的,而且工藝和流程她也是清楚的,想到此,寒菲櫻忽然覺得後背一冷。
現在沈芙死了,雖說是咎由自取,可沈家這樣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人家,恐怕沒有這種自知之明把罪責歸結到自己身上,心中必然對寒家恨之入骨,把女兒的死全部算在寒家頭上。
寒菲櫻見多識廣,知道世上總是不乏黑到了骨子的混蛋,很明顯沈家就是,大哥說過鳳冠是他親手檢查送往內務府的,也就是說在他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可到了內務府就變了,變成了三顆珍珠被掉包的鳳冠,從大哥那邊出手,到達內務府,中間有太多環節了,而且每一個環節都可能做手腳。
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寒家為太后娘娘製作九珠鳳冠的事,為了防止意外,是最高絕密,連自己都不知道,但定然沒有瞞著沈芙,當時還以為她懷有寒家的骨肉,把她當成是自家人。
要做到這樣天衣無縫的栽贓陷害,要說沒有提前做完萬全的準備是絕對不可能的,寒菲櫻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沈家恐怕脫不了干係。
想到此,寒菲櫻心頭一動,立即喚翡翠過來,“你去查查沈家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沈家?那麼噁心的一家人?”翡翠嘟著嘴巴道,彷彿只要提到沈家,她就能噁心得吃不下飯。
寒菲櫻的目光冰涼若刀,“寒家為太后製作九珠鳳冠這個絕密,沈芙是知情的,她很可能在臨死前告訴了她娘和她弟弟,偷樑換柱這種事情,沒有內行人參與是絕對做不到的,而沈芙也算是內行人了,何況,她還有動機。”
翡翠立即會意,“是。”
翡翠走後,寒菲櫻沉思了片刻,在桌子上鋪上一張白紙,專注地上面繪製天牢的地形圖。
一筆筆,一畫畫,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才算大功告成,只是牢頭帶自己走了一遍其中部分,並沒有整個天牢的分佈圖。
忽然,一陣熟悉的清冽香氣從背後襲來,寒菲櫻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弧度,“你原來在?”
“我一直都在啊。”他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讓寒菲櫻有種想狠狠揍他一頓的衝動。
看著櫻櫻畫好的地圖,他唇角微微勾起,“怎麼?想去天牢劫獄?”
寒菲櫻不理他,他卻湊了上來,目露讚賞之意,“不錯,這地圖繪製得如此詳細,如此專業,的確是策劃行動前的必備之物,你當初去皇宮裡面盜九龍杯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
寒菲櫻他還在這裡說風涼話,騰的一下站起來,揪住他華麗的衣領,貝齒一咬,“妖孽,你別太過分。”
“妖孽意喻超越常人的人,想不到你對為夫的評價還這麼高,真是受*若驚。”蕭天熠淡定從容地拍了拍寒菲櫻的手,一副很享受的神情。
寒菲櫻被他這個漫不經心的態度弄得火大,冷冷看著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段時間去萬家幹什麼了?萬閣老覺得我這個商人之女太委屈你了,看中了一位同僚知書達理的孫女,想娶來給你做側妃。”
蕭天熠一臉的無辜,雙手一攤,搖搖頭,無奈道:“你還真是無孔不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