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淺媚小心翼翼地將手掌滑過自己的小腹,心下無端地覺得安慰不少。
她開始慶幸當初沒打掉它;當所有人離她遠去時,只有它對她不離不棄,‐‐只要她不捨棄它。
睡得昏沉時,耳邊有馬嘶聲、人語聲漸次傳來。
&ldo;咦,這裡有馬。&rdo;
&ldo;不早了,我們也在這裡歇著吧!&rdo;
&ldo;好,只怕地方太小了。&rdo;
&ldo;沒事,擠一擠……&rdo;
都是男人的聲音。
可淺媚睏倦,依舊緊緊蜷縮著,只是右手悄悄地執住了馬鞭。
有人進來了,六七個大男人,頓時把廟宇裡擠得滿滿當當,然後有人點了火摺子往內察看。
&ldo;有個人先睡著了。&rdo;
&ldo;別管他,我們擠擠。&rdo;
&ldo;是……是個女人!&rdo;
聲音已不知是驚訝還是驚喜。
可淺媚只作睡著,擱不住那人把點燃的火摺子照到臉上,睜開眼睛瞪了他們一眼。
她這一抬眼不要緊,那邊正看向他的幾個男人已是驚嘆:&ldo;好……好漂亮的妞兒!跟個瓷娃娃一般!&rdo;
外面依舊風雪肆虐,呼嚎著似要吞沒整個天地。
可淺媚正想要不要忍耐一晚,不去理會這些人時,離她最近的那男人已摸上她的臉,叫道:&ldo;喂,喂,兄弟們,莫不是土地老爺送上來給我們享用的小仙女?&rdo;
可淺媚大怒,閃臉躲過那人爪子,揚手一鞭已經抽了過去。
那人靠得極近,這一下沒能閃過,發出一聲慘叫。
其他人一驚,忙過來按抓可淺媚時,可淺媚已站起身,一手拎過自己的包袱,一手已甩出鞭子,喝道:&ldo;都給我滾!&rdo;
她身手不錯,即便懷著身孕,想趕走這樣幾個尋常的壯漢應該該不困難。
但問題時,等她和這些人交上手,她驀地發現,這些人如果不是土匪,就是受過訓練的軍士,絕不是尋常的壯漢。
他們竟然能在逼仄的空間裡閃避開她的鞭子,並伺機反擊。
&ldo;抓住她,抓住她!好夠味兒的妞兒!&rdo;
一雙雙眼睛裡閃爍的光芒,如此邪惡,如此熟悉……
她想起了害死母親和姐姐的那些大周兵卒,以及把十二歲的她按到地上的禽。獸。
驟然間,恐懼像一隻手扼住了脖頸,甚至比死亡更可怕。
她尖叫著,拿鞭子狠命地抽出一條血路,向外衝去。
不過是尋常的馬鞭,經不起她這等使力,很快斷了;總算這時候,她終於奪路衝出,踉踉蹌蹌奔向自己的馬匹,慌亂跳上馬去,拍馬便跑。
身後,是那些忽然間變成了禽。獸的男人在暴風雪裡興奮地嚎叫著:&ldo;快追,追她回來……&rdo;
而馬廝聲起,凌亂的馬蹄聲此起彼落,匯合成混亂的一團,鼓點般敲擊在心口。
她感覺不出呼嘯而來的北風的刺骨寒意,也感覺不到雪霰鋪頭蓋臉打過來的疼痛,只是咬了牙,拍馬向前飛奔。
不知奔了多久,也不知奔到了哪裡,那步步逼迫而來的馬蹄聲終於遠了。
她滿背都是汗水,轉過頭看看自己身後,雪花紛揚中,只有自己的一行馬蹄在路上延伸。
算是逃脫了嗎?
她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