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著那把斷梳，說道：&ldo;皇上似乎一直覺得她是在為死去的叛黨傷心？可我怎麼覺得……她是真的很絕望？&rdo;

唐天霄已經把自己的唇咬得發白，一言不發。

唐天祺又道：&ldo;我收了這把梳子後，想起卓銳曾經冒死勸諫皇上收回成命，就親自去他家細問過。卓銳說不出更多來，只告訴我，他那日見到的可淑妃，已經完全崩潰了。皇上，你把完全崩潰了的可淑妃關到了像棺材一樣的黑屋子裡。&rdo;

唐天霄啞著嗓子乾笑：&ldo;她？崩潰？天祺，她是怎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你覺得這麼強悍的女子，會崩潰？&rdo;

&ldo;皇上，她也才十七歲，從小嬌生慣養。&rdo;

唐天祺低嘆，&ldo;我沒看到她那天早晨的模樣。不過印象裡，她雖然有點任性，但並不是沒有眼色的人。除非她真的不想活了，才會在皇上盛怒的時候火上加油做出那樣的事。可我都看得出的事，皇上為什麼看不出？&rdo;

唐天霄雙手重重拍在案上，怒道：&ldo;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她到底做了多少對不起朕的事！叛黨……那些叛黨何止是她同夥？她……她跟其中一人上。床，又和另一人定下白首之約！她……她這賤人，到底把朕置於何地？&rdo;

第一次當著別人把這事說出，他自是倍覺羞。辱，便有些站立不住，扶緊了案幾去揉眩暈的頭部。

唐天祺卻不曉得這些事，聞言卻是茫然，許久才勉強笑道：&ldo;如此看來，她還真的該死了？&rdo;

唐天霄不答。

唐天祺便把那斷梳放到他手邊，低聲道：&ldo;不過，她既然曾留下那樣的話，如果皇上願意親手料理她的後事，她應該會開心些。&rdo;

唐天霄眸心小簇的火焰騰出，慍道：&ldo;朕並沒有打算取她性命，你又何必說這些話來危言聳聽？&rdo;

&ldo;危言聳聽？&rdo;

唐天祺向後退了一步，眼底終於有隱藏已久的悲傷溢位。

&ldo;皇上知道香兒為什麼突然把這個給我嗎？她昨天去過怡清宮，聽說送入屋中的飲食已經有兩天沒有動過了。她在外面哭著喚了許久，三妹都沒有回答一句，也聽不到一點動靜。&rdo;

他望向靳七，嘆道：&ldo;今天是第三天。&rdo;

靳七低聲道：&ldo;聽說，今天的飲食同樣沒有動。&rdo;

唐天霄掌心忽然間冰冷，眼底的火焰噴出，燎向靳七。

&ldo;並沒有人告訴朕。&rdo;

靳七不敢答話。

唐天祺輕聲道：&ldo;她身邊知疼著熱的心腹之人已經盡數被皇上調走，便是有打聽到些風聲的，有卓護衛前車之鑑，誰敢跑來多嘴多舌，觸皇上雷霆萬鈞之怒？&rdo;

唐天霄立於案前，如一株被秋風颳過的白樺，縱然挺直依舊，卻已枝葉蕭索，全無春日裡蓬勃盎然的生機。

許久，他忽然將那兩截斷梳抓住，轉身奔出乾元殿。

凌亂匆促的腳步中，他冷冷拋下話來：&ldo;若發現你們兩個串通她來欺騙朕，朕饒不了她，也饒不了你們！&rdo;

唐天祺擦擦額上的汗，輕聲嘀咕道：&ldo;那麼大火氣，誰吃飽了撐的跑來惹你？&rdo;

他轉身想離去時，靳七忙拉他道：&ldo;侯爺，現在可不是避嫌的時候！今天這事是你招出來的，你可別想逃。指不定呆會兒還出什麼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