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把該做的都做了，欠下的都還了，來世再也不會恨你，你也不許再招我恨你。從此我們要日日在一起，我彈琴給你聽，你舞劍給我看……&rdo;

&ldo;其實你長得真的很好看啊，我看了那麼久，也看不厭……&rdo;

&ldo;我一直陪著你，到你老的時候也陪著你，每晚你睡不著時我都陪你說話，哄你開心，好不好？&rdo;

&ldo;陽光好時，我們去坐船。我們別曬黑了。摘兩張大大的荷葉罷，你一張，我一張，我們頭靠頭，肩並肩……&rdo;

&ldo;我們有了峰兒，可以在湖邊再生一個湖兒。我們的女兒叫湖兒，對不對？&rdo;

&ldo;我們可以去打獵，我們可以大半夜的跑到山頂看日出，看紅彤彤的太陽……跳出來，跳出來……&rdo;

可淺媚忽然笑出聲來，甚至猛地坐直身，指向東方，笑道：&ldo;看，看，紅彤彤的太陽……跳出來了……&rdo;

唐天霄手一顫，大片的血花驟地從她胸前飛濺而出。

濺於他的前襟，他的面龐。

一大片，一大片，牡丹般鮮艷而亮烈，美得灼眼。

大片大片亮烈的花朵競綻中，可淺媚舒了口氣般放下手腕，慢慢地落回他的腕中，定定地望著空中，唇角笑意更是燦爛歡喜。

唐天霄一動不敢動，看著那胸口的鮮血越噴越緩，漸漸地止了，在自己和她的身上汪作了一團，才輕輕地喚她：&ldo;淺媚！&rdo;

可淺媚沒有回答，依然望著天空，眼睛黑如曜石，笑意頑皮無邪。

唐天霄輕輕道：&ldo;淺媚，我想這一世就陪著你。等我們白了頭，我還是陪著你。我天天聽著你彈琴，舞劍給你看。&rdo;

可淺媚的唇色雪白，卻笑容宛然。

唐天霄便繼續告訴她：&ldo;你要我陪你遊湖，我便陪你遊湖。我可以採很多很多的荷葉，蓋著我們的臉……我要聽你唱歌，唱江山如畫裡，人物更風流……&rdo;

可淺媚依舊笑得歡喜，卻不望向他。

唐天霄睫毛濕了，卻笑道：&ldo;你若要為我生個湖兒，我們便生一個湖兒，和峰兒一樣漂亮可愛。只是……只是這女兒千萬別如你這般淘氣就行。你可知……你可知我真的吃不消有兩個可淺媚……&rdo;

可淺媚的身軀漸漸地涼了，臉色蒼白如雪，卻還是那樣定定地望著越來越緲杳的天空，溫柔明媚地笑著。

唐天霄便將她擁得緊些，更緊些，用自己軀體的溫暖一點一點地暖著她。

他道：&ldo;你真的太淘氣了……大半夜的，看什麼日出呢！這山上冷，真的冷……淺媚，連我都覺得冷了。我們下山去，好不好？等治好了你，我們再上來看日出，好不好？&rdo;

唐天霄喃喃地念著，珍愛無比地抱著那具慢慢在懷中僵硬的軀體，蹣跚著向山下走去。

他一路走，一路在溫柔而困惑地念叨：&ldo;日出，日出……什麼時候看日出呢？我……我也想看著，看著紅彤彤的太陽，跳出來…&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