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下腳步,說道:&ldo;四方,夕照,我給他留個記號罷!我若突然不見了,指不定他做出什麼事來。&rdo;
兩名黑衣人,‐‐四方、夕照不由面面相覷,然後答道:&ldo;公主,王爺便在此山中。那皇帝親自現身荊山,正是誘敵之計,早已做好萬全準備。我們傷不了他分毫,他要取王爺性命,卻是輕而易舉。&rdo;
可淺媚心中一悸,低頭道:&ldo;那……那快走吧!&rdo;
&ldo;是!&rdo;
運著輕功挑隱蔽之處繼續往前飛奔時,她聽到唐天霄一聲緊似一聲的呼喚:
&ldo;淺媚!&rdo;
&ldo;淺媚!&rdo;
&ldo;淺媚你回答我……&rdo;
她心口便悶得好像被顆大石頭生生地堵住,連氣都透不過來。
若不是四方、夕照一左一右挽緊她,她真有掉頭奔回他身畔的衝動。
直到穿過一片松林,奔到深山處數櫞茅屋前,明明已經隔了不知幾許里路,她還似聽到他一聲聲焦急的呼喚,時隱時現地只在風中飄浮。
可這時她一抬頭,看到了竹籬前站著的那個男子。
三十多歲模樣,一身素白布衣,蕭落清肅,文雅閒淡,宛然是當年十二歲少女睜開那雙懵懂大眼時初初見到的模樣。
人如鵠,琴如玉,月如霜。一曲清商人物兩相忘。
&ldo;七叔!&rdo;
她笑著迎上前,淚水卻簌簌地掉落下來。
唐天霄已經在山間搜尋了一天一夜,甚至連累下午十萬火急調入荊山的三萬禁衛軍也一天一夜沒有闔眼,幾乎把小小的荊山翻遍了,都沒能找出可淺媚一片衣角。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在懷疑自己的行動是不是還是太遲緩了。
難道在他封山的令諭傳到前,可淺媚便被人帶出了荊山?
坐在臨時搭建的帳蓬中,他端過案几上的茶盞,喝了一口,便擲在地上一言不發。
他的面色黑沉如鐵,一向慵懶含笑的鳳眸彷彿結了冰,一個眼神間便要寒得人哆嗦。
他竟也有威凜得讓人戰戰兢兢的時刻。
連親自領兵過來的唐天祺都不敢問他,為什麼好端端在相國寺修行祈福,卻雙雙跑到了荊山來對著野獸參禪。
他冷冷地問:&ldo;原先出現的那些可疑人物呢?一個沒抓到?&rdo;
卓銳打了個寒顫,低聲答道:&ldo;從我們搜人行動開始,他們……全消失了……&rdo;
&ldo;消失?&rdo;
唐天霄抬高了聲音,&ldo;你的意思,這荊山還出了鬼了?一個淑妃消失不算,連這幾十號人物都能化作水汽,給風吹到天上去了?&rdo;
唐天祺見卓銳惶恐得臉色發青,上前解圍道:&ldo;皇上,既然這些人早就打算對三妹不利,應該早就預備好了退路。我們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對三妹下手,才給打了個措手不及……何況,誰想到三妹那樣好的身手,會連抵抗的餘地都沒有,在片刻之間便給人掠走了呢?&rdo;
唐天霄怒了起來:&ldo;三妹三妹,她是你哪門子的三妹?她不識好歹不分是非,你也跟著摻和!呆會是不是打算跟了你那位姓莊的大哥打回交州去,跟我這個哥哥來個割袍絕義?&rdo;
唐天祺給罵得狼狽,只得道:&ldo;天祺不敢。只是素日就覺得她活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