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嘩啦啦一片響動,士兵們穿上了剛剛脫下的衣甲頭盔。
李道宗對江淮軍將領說道:“我是李氏皇族、大唐東平王李韶之子,折衝校尉——李道宗。吳王忠於我大唐,你們是吳王的人馬,也是我大唐的軍隊。如今希望能夠配合我,幫我檢視輔公佑那逆賊是不是混在了你們的隊伍裡?”
江淮軍將領對著李道宗行禮道:“謹遵小王爺將令。”
之後,在江淮軍將領的配合下,李道宗對七萬丹陽精銳進行了核實,沒有發現輔公佑的身影。
而不久後,率兵攻進丹陽空城的李孝恭,也沒有發現輔公佑。
輔公佑失去了蹤跡。
半月後,武康,失神落魄的輔公佑帶領著近千江淮殘軍,逃到了此處。武康,後世浙江德清縣附近,距離會稽不足百里。
天色微明,黑雲罩地,狂風不止,忽然大雨傾盆,溼透衣甲。輔公佑與軍士冒雨而行,眾人皆飢寒交迫,苦不堪言,行走不動,馬亦睏乏,多有倒於路邊者。
輔公佑下令軍士在武康縣土地廟中暫歇,同時又令軍士前往附近村落,劫掠糧食,尋找火種。
土地廟殘破不堪,荒草叢生,廟兩側的土牆已經坍塌了大半,荒草遮擋住了廟門,廟門的房簷上長著半尺多高的荒草,整個廟宇,在大雨中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坍塌一樣。
土地廟大殿唯一的一根廊柱下,衣衫襤褸、長髮散亂的輔公佑放聲痛哭道:“朕建國不過一個月啊,沒想到,今天竟落得如此田地。難道天命真不在朕,而在李唐?”
大將徐紹宗勸慰道:“陛下勿惱,如今我們距會稽不過百里。一旦到達會稽,手握五萬江淮精銳,陛下何愁不能東山再起呢?”
輔公佑泣不成聲。
土地廟外的乾地上,護衛輔公佑的江淮軍。正在埋鍋造飯,眾人皆脫去溼衣,於風頭上吹曬。
寒風中,僅著薄褲、瑟瑟發抖,嘴唇發紫的江淮軍將領、騎都尉吳騷雙手抱臂,縮成一團,蜷縮在篝火前,對護衛輔公佑的其他將領說道:“你們還願意跟他走嗎?還願意受這種罪嗎?”
眾將默不作聲。
吳騷又說道:“即使逃到江淮,他僅憑五萬江淮軍能夠打得贏大唐嗎?大唐可有近百萬的軍隊啊。咱們的父母妻兒,如今應該都在大唐的管轄之內了吧,即使咱們逃到了會稽,咱們的父母妻兒難道就不要了嗎?”
眾將皆沉默。
不久,一位江淮軍將領對吳騷說道:“吳大哥,您年長,走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都多,你說怎麼辦,兄弟們都聽你的。”
“對,都聽你的。”眾將紛紛附和道。
吳騷惡狠狠的說道:“怎麼辦?如今只能殺了他,投降大唐一條路可走了。”
“殺了他?”有人疑問道。
“對,殺了他。只有殺了他,咱們才有活路,才不用再受這些窩囊罪。”吳騷蠱惑道。
“好,殺了他,殺了他。”眾將附和道。
在眾將的秘密指揮下,士兵們都拿起了兵器,向土地廟大殿圍攏了過來。
大殿內,徐紹宗發現了異常,命令兩名特別忠心的侍衛護送著輔公佑從後門離開,自己則端坐於大殿之中,手持寶劍,緊盯殿門。
一聲巨響,殿門被吳騷踹破。
徐紹宗喝問道:“吳騷,你這是幹什麼?叛亂嗎?”
“幹什麼?老子們不想再受這些鳥罪了。輔公佑在哪裡?交出來,讓我們交給大唐。”吳騷說道。
徐紹宗怒斥道:“你這個小人,你也是陛下親手提拔上來的將領。沒想到你今日竟然敢犯上作亂,意圖謀反,好大的狗膽。”
聽到徐紹宗的怒罵,吳騷沒有生氣,反而大笑道:“徐紹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