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藍聽他說起這些事情,心裡沒來由的就有了三分煩躁,她輕聲道:“我從沒過像他這樣的人,其實他也可以將你當做他自己的兒子,從而拋開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心許他會活的開心很多。只是像他那種整日裡在算計中活的人,怕是不可能放得下的。只要他放不下,他就註定只有有悲劇的結尾。”
“他從未真正疼過我。”安子遷啞著聲道:“蘇氏待我倒還花了幾分心思。”
楚晶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道:“那你打算給他什麼樣的下場?”
“他一生做了那麼多的惡事,是一定不能讓他暢快的,我要先劫了他存下的銀兩讓他失信於皇帝,然後再把鍾子墨的死訊告訴他,讓他體會一下什麼是生不如死。”安子遷的眸子裡殺機迸出,那雙如琉璃一般的眸子裡再無一分溫情。
楚晶藍聞言眸光微暗,心裡在些替安子遷心疼,她原本因為安子遷對安老爺一直手下留情的事情而有些不滿,此時聽到他這一番話之後才知他也是極不易的。這些年來的傷痛,縱然以前已經覺得世事可怕,可是卻沒有一次如今日體會的那麼深,那麼痛。
對如今的安老爺而言,他私存下的銀兩被盜走和三少爺的死,只怕便已能要了他的命,當一個人失去他最寶貴的東西時,那麼活下去也註定是無趣的。她又想起了蘇連城,若是當他發現他這些年來一直信任的女子,不過是個不折不扣的妓女時,那場曾讓他痛不欲生的傷痛,不過是別人構築的陷阱和謊言人,他又會如何應對?
楚晶藍想起蘇連城對她的滔天恨意,輕輕嘆了一口氣。
安子遷見她眸光幽深,便又輕聲問道:“你今日怎麼出來呢?怎麼不好好在王府裡待著?”
“為了蘇連城的事情。”楚晶藍輕聲道:“他的事情我已佈下了餌,魚已上勾,但是我覺得火候還不太夠,所以打算再去燒一把火。不想卻出來遇到這件事情,想來這場局早已佈下,只等著我出來吧!”
安子遷微微一愣後道:“是等著我從王府的大門出來,我最近幾日一直在忙朝庭和洛王府的事情,便將這件事情壓後了,想著他們不過是商人,就算是懂得用毒也不爾爾,沒料到竟是如此厲害,是我大意了。”
楚晶藍輕聲道:“今日完全是誤打誤撞破了他們設下的局,就算是你坐上了那輛馬車,若沒有方才紅梅的那一股衝動勁,只怕也著了道。這一場劫難既然無法避免,那由誰去承擔都一樣,反正對我們而言,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也都好些回了,多這一回不多,少這一回不少。”
安子遷聞言眼眶泛紅,重重的抱緊了她,卻又怕傷著她,動作在抱住她的時間驀然轉柔。
楚晶藍的眼眶也紅了,為這多舛的命運而心生感嘆,她想起今日出來的初衷,然後輕聲道:“不管我們如今是怎樣的心情,既然出來了,就把我們原本要做的事情做完好了。你若是沒事的話,就陪我去一趟蘇府吧!”
安子遷定定的看著她道:“對我而言,從來就沒有事情比你更加重要,再說了,蘇連城也是我的表哥,雖然以前我曾當著很多少人的面不再認他這個親戚,可是如今他落了難,下了牢,我又豈能不去看他?日後他從獄中出來的時候,我還能好好的在面的面前吹噓一番,他那樣待我,我也要以德報怨才是。不管我在別人的眼裡是怎樣的,好也算半個讀書人。”
楚晶藍聞言咧嘴微微一笑,一笑眸子如西湖含煙,她輕輕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
安子遷伸手輕輕摸了摸她柔如綢緞的秀髮,嘴角綻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馬車很快就到了蘇府,紅梅和綠葉兩人扶著楚晶藍從馬車上下來,安子遷也跟著跳了出來。
楚晶藍望著蘇府高大的門楣,嘴角微微後扯,臉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蘇連城一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