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力搖頭。
我被桑扎與孩子臉上的表情弄得一陣心亂,卻聽前頭一陣騷亂,原來是那些騎兵中有人策馬上來,也穿著一身鐵甲,像是個副將的模樣,衝著阿布勒大叫了幾句。
阿布勒是何等人物,對他的叫囂全無反應,反而輕蔑地仰天笑了一聲,手上彎刀起落,血光突現,確實他刷地削掉了手中那人的一隻耳朵。
5
那人狂吼了一聲,帶著鮮血的耳朵落在地上,在地上滾出了一條帶血的痕跡,與我在一起的牧人們原本恨極了他們突襲傻了好幾個同伴,但現在看到如此慘狀,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恐之色。
阿布勒彎刀一揚,落下時刀尖抵在了那首領的左眼上,用意明顯,那副將攝於他的殘酷,再說不出話來,終於向後揚手,那些騎兵們也被這一幕情景震撼,再看到副將的動作,原本緊密的包圍圈頓時向後退卻,略略鬆散開來。
那首領被斬去了耳朵,又被尖刀抵住了眼睛,滿臉鮮血橫流,未被刀尖壓住的那隻眼睛也是血肉模糊,更是不可能掙脫。
他就在阿布勒的掌控中開口,聲音並不大,也不知他說了些什麼,阿布勒聽完後卻是長笑一聲,稍稍移開刀子,抓他面對那些騎兵。
我猜他終於受不了酷刑,要下令退兵,沒想到此人直起身子之後,突然反過身來雙手合攏,死死抱住阿布勒的腰身,臉卻轉向那些騎兵,大吼起來。
那人直起身子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要求自己的手下們退開以保全自己的性命,沒想到此人如此英勇,竟是寧願不要性命也要將阿布勒擒住。
阿布勒一時反應不及,被他攔腰抱住,但他幾乎是立刻有了動作,雙手一合,抓住那首領的身體,猛地向外用力。
阿布勒身形巨大,雙手如同蒲扇一般,又力大無窮,這一下簡直要將那首領撕成兩半,但那人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他抱住,滿臉鮮血,火光中表情猙獰,嘴裡仍是大叫不休。
我雖不明白他們的語言,但也大概猜到他在叫些什麼。那些原本已經開始退後的騎兵發出呼應的吼聲,剎那間齊齊策馬向前,全是對著阿布勒的方向,竟是要不顧那首領的生死將他拿下。
桑扎叫了一聲:“不好!快走!”將格布往我懷中一推,又轉頭對著立在周圍的所有牧場中人用蒙語大叫同樣的話。
十幾歲的孩子撞入我的懷中,將我撞得往後退了一大步。我在倉促間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轉頭的一瞬間便看到那首領已被阿布勒的彎刀一劈為二,屍體殘破地倒向兩邊,血肉飛濺。
人群中響起無數的尖叫聲,就連那些常年在草原上牧馬放羊的漢子們都被嚇得面色慘白,我只來得及捂住格布的眼睛,自己卻覺得喉頭緊縮,幾乎要當場吐出來。
血肉橫飛的場面嚇住了牧人們,卻更是激怒了那些騎兵,一時間所有馬蹄騰空,彎刀劈下,長弓滿月,全是對著阿布勒而來。阿布勒在如此緊急的境況中竟是巋然不動。我只聽到他一聲暴喝,巨雷般的聲音中,無數利箭已如暴雨襲來,全不顧他身後還有那麼多牧人。
牧人們在箭雨中四散奔逃,我心知不好,但只來得及抓住格布向反方向飛奔,耳邊全是嗖嗖的利箭破空之聲。我輕功雖好,帶著這麼大的一個孩子能施展的餘地總是有限,漆黑夜裡慌不擇路,只知道緊緊拉著他向前衝。這孩子雖然不大,倒也硬氣,我手裡下了死力氣,速度又快,他被我抓著手,幾乎是一路拖著向前飛奔的,但就是一聲都不吭。
我們所在的營地靠近峽谷,我這樣發足狂奔,眼看著就要衝進峽谷中去,慘叫聲不絕於耳,我不敢回頭去,怕自己一回頭便被利箭追上,峽谷中的風聲仍舊如淒厲鬼嚎,背後卻是殺人不眨眼的軍隊,前後都是絕路,我一口氣提在胸口未曾換過,終於到了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