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盤古開天,神媒造人距今不知多少年,人們也並非當初的矇昧愚鈍之時,雖非人人食有肉行有車,但家家有田,戶戶飄香,至於路有凍死骨的事情已是幾百年聞所未聞了。
迎陽山,就處在夜國東部,此山山高五千丈有餘,山腰常年白雲環繞,而山頂確如平地一般無一絲霧氣,此乃迎陽山之一大妙處,山頂建有一高臺,此臺已不知年月,最是適合觀日初升,每當太陽昇起之時,如雲海捧出一耀眼紅盤,而云氣和紅日交相輝映,煞是好看,故此地最是文人墨客所好,久而久之,迎陽山四周便聚集了不小數量的大世家族。
山景雖好,卻並非人人皆可看得,何故?原來此山山路陡峭,山頂空氣稀薄,便是一人一無所帶,但凡身體稍微有恙之人,即使能到得山頂已是氣喘吁吁,早已沒了觀景的興致,所以這些世家子弟若要登山,都會至少帶一個小童,背書拿筆跑前跑後。
迎陽陳氏,迎陽山大儒之家,家主陳尊書,娶妻兩房,大夫人孃家姓張,生有兩兒,師君師臣;二夫人孃家姓劉,生有一兒,名叫詩悔。再往下雖然孫兒眾多,但出眾的僅有兩人,師君房中的小兒子晨陽;詩悔房中的小女晨曦。陳老爺雖年逾古稀,但身體矯健硬朗,每年春暖花開之時必登山一次。冬去春來,又到陳老爺登山的時候。
“陳叔身體好些沒有?”
“回老爺,陳叔今年怕是不能陪老爺登山了”管家頓了一下又說“昨天上午都好了起來,不料下午又咳了不少血”
“唉,我今年都感覺身體又比去年差了不少,今年再爬一次這迎陽山,明年便沒這個機會了。陳叔比我還大了五六歲,從我十多歲便保護我爬山,如今差不多伺候老夫六十年了,也該歇一歇了。”陳老爺頓了一下又說,
“若是我那幾個孫兒有陳叔一半的勤奮,也不至於沒人去替我拜這迎陽山了。他們幾個爬不到山腰,便走不動了”。
“其實老爺的幾個孫輩還都是不錯的,只是有些少年心性,貪玩而已。特別是晨曦小姐,不論相貌氣質,詩書禮儀那都是上品,晨陽小公子雖則剛滿十歲,卻非常懂事了。”
“恩,晨曦和晨陽,老夫看著著實喜歡,可另外幾個小子卻太不成器,難不成是我太心急了些?”陳老爺頓了一頓接著說;“黃姓人家可有十幾歲的男童,找一個安靜些的,過兩天陪我去迎陽山,你們便不用去了”!陳老爺說到最後,用不可置疑的語氣說道。
“老爺,咱們鎮東頭黃家倒有個小孩,別看喜歡爬山逮兔子,倒老實喜靜,也不乏機靈,很合老爺的脾氣,而且讀過幾年書,會拿筆,識幾個字,要不您瞧瞧?不過咱陳家人丁興旺,何必找別家之人。何況一個外姓半大孩子,老奴實在是不放心老爺啊”管家有些遲疑。
“放肆!老夫自有分寸。明天將那個孩子領過來,其他不用管了!”
陳府所在的這個地方,別看祖上都是文人墨客,但村名還真沒什麼講究。村子原來叫陳家村,自從人脈愈發興旺後,便直接改成陳家鎮了。除了陳氏嫡系勢大外,此地稍微有點權勢的也是沒落的旁系陳氏子孫。雖說叫陳家鎮,但也並非沒有外姓,黃姓便是其中較大的一支。因為山裡地廣人稀,大部分人家都有二畝薄田,一年忙活下來,養活自己一家人倒也夠個溫飽,再加上靠山吃山,山裡的野兔,山雞倒也給平常人家飯桌上增添了不少美味,每家過的也算其樂融融。
黃老實,便是黃姓中最普通的一家,儘管祖上黃姓,初到迎陽山時也是書香門第,但到他這一輩便徹底和孔夫子沒了緣分。不說別的,單從他給兩個兒子起的名字上便能聽得出來。大兒子叫黃金,二兒子叫黃銅,名字夠土,但是比起兩個閨女來已然強了不少,因為兩個閨女連名字他都懶得起了,乾脆直接叫大妮、二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