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見沒有人追來,便心神不安地向城門口走去。守城門的軍士不知道他心懷鬼胎,自然不會問他,反而衝他輕鬆地笑了一下,他趕緊友好地點頭。
出了城門,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撒腿就跑,哪裡易於藏人往哪裡鑽,不分東西南北,一口氣不知跑了多少裡,東邊的太陽都升起老高了,他才停住。四下一望,到了不知是哪裡的荒野,附近連個村莊都沒有。他“咳”了一聲,猛地躺到地上去。這樣也好,那老東西找不到這裡來。
在野草地裡了一會兒。他不自覺地就想到了(八封仙經)上去了。腦中的影像、感覺和經圖上描畫的一對照,他終於明白了(八紂仙經)的奧妙,自己夜裡的行為原來是在練功,(八卦仙經)的創造者不明告世人怎麼修習,他習的神功是不能告也,非不想就也。這種功夫要全靠自悟,別人若告訴怎麼修習,你就不能有大成就了,它怪就怪在這裡。
他在草地上跳了幾下,抓起一把青草貼在臉上,這時候野草和泥土在他眼裡特別可親可愛。樂了一陣,嘴裡“哼”起誰也聽不懂的小調去尋找道路。為了使膽子徹底大起來,他找到一塊大石頭,凝神提氣一掌打過去。大石頭頃刻粉碎,而草地卻沒有因此被壓出一個坑來。他抓起一把石末兒細看了一會兒。高興地笑了,看來自己已今非昔比。不是沒有用多大勁嗎,它怎麼就乖乖地碎了呢?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他不由自主地挺了胸膛。可走了一段路,他又有些不放心了,石頭是死的,好打,若對付活人就未必那麼容易。假如遇上強手弄不過人家,再被捉去當什麼“奴”,那就壞了,最好能找個什麼人試一試自己的功夫。
他四下張望了好一會兒,沒有見人來,只好放棄尋人試功的念頭。自己以前與師兄較量過千百次,打架有什麼稀罕的?他提氣施展輕功,一衝就是數丈。這讓他大吃一驚,內力真是好東西,以前躥四次也縱不這麼遠呀!他忽覺自己不該妄自菲薄,普天下強過自己的也未心那麼多,只要自己行事小心,說不準會萬無一失呢。他的雄心開始復發,對未來的設計也美妙起米。不過對女人,對愛,他想象不起來,斷了的翅膀似乎還沒有接上,難以奮飛,好在他感不到這種悲哀。
他在曠野裡行走了約有一個時辰,來到陽關大道之上。放眼望去,見一輛破馬車哐哩哐哩的由遠而近,那匹瘦弱的老馬彷彿屠弱的文人似的,無生氣亦無力氣,眼看就拉不動車了。
車上坐著的三個人卻無動於衷,他們滿面愁容,心事很重。吳暢覺得有趣,便湊了過去。車上的人以為是劫道的,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
吳暢笑道:“我是好人呢,不是草寇,你們別怕,我看你們缺個趕車的,我當車伕如何?”
車上文靜模樣的瘦男人點了一下頭,極不情願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馬太瘦,拉不動四人的。”
吳暢滿不在乎地說:“拉一段再說吧,我沒有你們三人重呢。”
那人“啊!”了一聲,不再言語,吳暢大大方方的坐到車上。老馬疲憊不堪地又拉了一段路,到了一棵樹下,說什麼也不走了,吳暢只好下車。那人埋怨道:“它本來是可以走下去的,是你累壞了它,連我們也走不成了。”
吳暢笑道:“你們若倒換一下位置不就行了嗎?”
那人見吳暢口氣不善,便不理他。
吳暢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人,不由觀察起他來。
這人臉皮是黃的,兩隻眼睛沒有精神,腰有些躬,彷彿被沉重的晦氣壓的,一副倒黴相。吳暢忽覺他有些可憐,立即就沒了欣賞他的興趣。他們可以說是天涯同路人,何必兩相譏呢?他看了一眼旁邊兩個女人,斷定他們是一家人,車當中的少女肯定是他的女兒。吳暢盯了那人一眼,笑問:“是逃難的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