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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天邊有羽翼撲簌之聲傳來,隨即落下一隻白鴿,於那石桌上來回走動,抬起前爪,露出一根竹管來。
徐子青摘下竹管,取出一卷薄紙:“師兄,那劉夋又送信來,不知此回是為何事?上次聽聞他已然要告老還鄉,說不得便是因此。轉瞬數十年,如今他也是名望天下了,叫人心中感嘆……”
未說完,那信中所言,已然盡入他眼。
徐子青神色微動。
雲冽見到,便是開口:“何事?莫惱。”
徐子青輕嘆,將那信送去:“師兄且看……”
雲冽一眼掃過:“竟是如此。”
徐子青站起身,心底忽然生出一絲不捨之情。
雲冽道:“時辰已到了。”
徐子青輕輕點頭:“此生……”
雲冽看他:“莫要迷障。”
徐子青微微一笑,與雲冽對視。
不錯,是他太執迷了。
此生,非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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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夋被兒女扶到床上,身畔有老妻相陪,又有麾下要員一旁肅立,神色十分擔心。
而他自身,心裡哀慼難言。
想他劉夋兢兢業業數十年,自問從不曾懈怠一日,為百姓謀福,為國家盡忠,不說做出了何等驚天動地之大事,在本職之上,卻是無愧於心。
緣何就在他將要卸任之前,竟有如此災劫降下?他府中子民本是善良勤懇,又為何要逢此磨難!
區區惡鼠,竟要帶去這許多的人命麼……
想到此處,劉夋更有一種悲意湧上。
為民多年,他早已視民如子,此時此刻,竟全然不能釋懷。
這時候,門外有人來報:“大人,府外有人來尋,說是大人故友,想要求見。”
劉夋一嘆:“乃是何人?”
門外之人回道:“乃是兩位……”他似乎有些猶豫,“……老人家?他們自言一個姓徐,一個姓雲。”
此言一出,劉夋眼光大亮:“一個姓徐,一個姓雲?難道、難道……”他手指顫動,立刻叫兒子過來,扶住自己,“一定是徐大夫和雲先生來了,老夫要親自出迎,爾等也定然不能有半分不敬!”
其餘人等聽得,都是答道:“我等知道了。”
而他們心裡卻在思忖,莫非,當真是那村裡兩人來了不成?
以他們與劉夋關係,早已自他口中得知那黃楊村有這一對鄉野散人,多年來與劉夋信件不斷,來往不絕,極是受到劉夋敬重的。但哪怕是曾經見過那兩人的劉夋老妻與長子,也不再記得他們面貌,更莫說其他人,更從未見過了。
只是眼下他們過來,卻是為了什麼?
劉夋心裡喜悅,那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面上泛起些紅光來:“若是徐大夫,說不得,能有法子也未可知……”
旁人倒不絕那徐大夫有如此神奇,卻也不曾表露,但實際上,則都想要看那兩人一看——也不知,被劉夋如此推崇的人物,究竟是什麼模樣?
待到了府門口,果真便見到有兩個男子,站在門外。
只見他們長髮如雪,面上也早有不少細紋,但其脊背挺拔,氣度卓然,乍一看,卻還好似是當年模樣。
青衣者溫和可親,白衣者冷漠自持,依稀不變。
劉夋自做官以來,日日忙碌,再無暇歸去。
如今算來,他也是數十年不曾見過這兩人了。當年他便一意與兩人相交,多年通訊後,他更對兩人敬重有加。
此時見到,便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