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邀請的一方,瓦倫丁很不理解陳斜陽的舉動。一個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絕不應該來跟自己商談那些細節方面的問題,在瓦倫丁看來音樂總監和指揮要比樂團團長重要多了,這些事情應該是手下人去做才對。而且演出費用都不問一聲就答應邀請,這也讓他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在他看來哪怕就是他的老爸邀請他譜寫一首曲子,那也是要付錢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最多給老爸打一個折扣而已,這又不是一張照片之類的小事,怎麼可能不談錢?
陳斜陽的舉動讓他費解。
陳斜陽笑道:“演出費用的事情好商量,這是小事,我們就不要在這些小事上面浪費時間了。”
“不不不,尊敬的陳大師,我並不認同你的看法。”瓦倫丁堅持自己的意見:“演出費用問題牽涉到這一次邀請是否成行,我堅持請你給出你們的初步報價。剛才你也應該聽見了,我的團隊很快就會透過電話和傳真跟你們進行具體的商議,陳大師,請申交的演出經紀部門派人過來吧,或者你也可以給我一個他們的電話,等一會兒的具體商談就讓這些專業人士去負責,我們之間先定下一個框架就行。”
這是正常的程式,就像瓦倫丁剛才事先確定了葉梓本人的意願,ok之後具體的事情就交給澹臺文慧去負責,葉梓根本不需要理會。澹臺文慧跟對方談妥之後,自然會把明年的行程安排妥當。
這就是經紀人的作用。
但是到了陳斜陽這裡,他就有點撓頭了。
申交併沒有像國外那些一流樂團那樣設立對外演出經紀部門,在改制以前這些事情都是由正副的有關方面出面商談,團裡只要按照下派的計劃執行任務。改制之後正副不再插手,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這個團長、音樂總監和指揮拍板來定,在這方面他又沒有前任孫雲那麼熟悉情況,所以在陳斜陽接手之後,團裡的業務量的確每年都在增長,但是營收卻比孫雲在的時候下降了不少。
這些事情,實在不是他這個指揮家擅長的領域。
談曲目、談演奏家、談作品風格等等,這些陳斜陽完全能夠勝任,他還能給出自己的專業意見。但是一旦涉及到了金錢方面的談判,涉及到整個樂團出行各方面的規格、待遇等等具體問題,陳斜陽可就徹底抓瞎了。
“瓦倫丁先生,這個……這個……要不你看……”
陳斜陽極其難得的支吾起來,他剛想狠狠心隨便報個價算了,葉梓忽然插了一句嘴。
“陳老師,麻煩您跟我出來一下好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量。”
“好好好,那我們就先出去吧。”陳斜陽如逢大赦,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很抱歉哈維爾,耽誤你們兩分鐘時間,我跟陳大師私下裡說幾句話,事情很急,真的抱歉。”葉梓又跟瓦倫丁打了一聲招呼。
瓦倫丁嘴裡就有點嘟嚷,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葉梓給潘喆使了個眼色,潘喆立刻就拉著瓦倫丁聊上了。
一出房門,陳斜陽便掏出手帕來擦了擦汗,嘆道:“小葉子,今天你可是救了我啊,我最頭疼這個!”
陳斜陽緊張得連汗都下來了,看得出他心裡的壓力有多大。
葉梓心裡好笑,不過他當然不可能笑出聲來:“陳老師,那申交平時都是怎麼接受演出邀請的呢?”
“國內的演出都還好了,反正都是差不多的價格和條件,沒什麼好談的。國外的演出邀請就真的麻煩,人家摳得非常細,什麼事情都要寫進合同裡,一點都不帶含糊的。以前我們都是傳真和電話往來,大家一起商量好了再給人家答覆,需要出面的時候就交給副團長來負責跟人家談判,他比較懂這些。”
葉梓心裡暗暗搖頭,那位副團長要是真的很懂這些,申交在孫雲離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