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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手勢,隨即丟開了這個話題。“可是,”他補充說道,“辱罵是一回事,歪曲事實則是另外一回事。在答覆我的佈道時,你曾經說過我知道那位匿名作者的身份,這你就錯了——我並不是指責你故意撒謊——你說的不是事實。直到今日,我對他的名字毫不知曉。”

牛虻把頭歪到一邊,就像一隻聰明的知更鳥,嚴肅地望了他一會兒,然後突然仰面放聲大笑。

“S—S—Sanctasimplicitas![拉丁語:多麼聖潔啊!]噢,你們這些可愛而又天真的阿卡迪亞人——你猜不到的!你沒、沒有看出惡魔的象徵吧?”

蒙泰尼裡站了起來。“我得明白,裡瓦雷茲先生,論戰雙方的文章都是你一人寫的嗎?”

“這是一件醜事,我知道。”牛虻抬起那雙純真的藍色大眼睛回答。“而你竟然吞、吞、吞下了這一切,就像吞下了一隻牡蠣。這樣做很不應該,但是,噢,太、太、太有趣了。”

蒙泰尼裡咬著嘴唇,重又坐了下來。從一開始他就意識到牛虻想讓他發脾氣,他已經決定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剋制自己。但是他開始為統領的惱怒尋找藉口。一個人在過去三個星期裡,每天都要花上兩個小時審訊牛虻,偶爾罵上一句,確實可以原諒。

“我們還是丟開這個話題,”他平靜地說,“我想見你的具體原因是:我在這裡擔任紅衣主教,在怎麼處置你的問題上,如果我選擇行使我的特權,我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我要行使特權的唯一用途是干涉對你動用暴力。為了阻止你對別人動用暴力,對你動用暴力不不必要的。因此,我派人把你帶到這裡來,部分原因是問你有什麼抱怨的——我會處理鐐銬一事,但是也許還有別的事情——部分原因是在我發表意見之前,我覺得應該親眼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

“我沒有什麼抱怨的,主教閣下。alaguerremeàguerre.[法語:在戰爭中,我們必須遵循戰爭的慣例。]我不是一個學童,把武器私自運進境內,竟還指望政府拍拍我的腦袋。他們使勁揍我,這是自然的。至於我是什麼樣的人,您曾聽過我作的一次浪漫的懺悔。那還不夠嗎?抑或你願—願—願意我再來一次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蒙泰尼裡冷冷地說道,隨即拿起一支鉛筆在手中玩弄。

“主教閣下當然沒有忘記老迭亞戈吧?”他突然改變了他的聲音,開始像迭亞戈一樣開口說道,“我是一個苦命的罪人——”

鉛筆啪的一聲在蒙泰尼裡手中折斷了。“這太過分了!”

牛虻仰面靠在椅背上,輕聲地笑了一下。他坐在那裡,望著紅衣主教一聲不吭地在屋裡踱來踱去。

“裡瓦雷茲先生,”蒙泰尼裡說道,最終停下了腳步,“你對我做了一件任何一個出自孃胎的人對其不共戴天之敵都不肯做的事情。你窺探了我個人的悲傷,並且挖苦和嘲弄另一個人的痛苦。我再次懇請你告訴我:我讓你受過委屈嗎?如果沒有,你為什麼對我耍弄這樣喪盡天良的玩笑呢?”

牛虻靠在椅墊上,帶著神秘、冷酷和費解的微笑望著他。

“我覺得好、好、好玩,主教閣下。你對這一切那麼在乎,這使、使、使我——有點——想起了雜耍表演——”

蒙泰尼裡連嘴唇都氣得發白。他轉身搖響了鈴。

“你們可以把犯人帶回去了。”他在看守進來時說道。

他們走了以後,他坐在桌邊,仍然氣得渾身發抖。他從來沒有氣成這樣。他拿起了他這個教區裡的教士呈交的報告。

他很快就把它們推到一邊。他靠在桌上,雙手捂住了他的臉。牛虻好像已經留下了他那可怕的陰影,他那幽靈般的痕跡就在這間屋子裡遊蕩。蒙泰尼裡坐在那裡,渾身發抖,直打哆嗦。他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