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疑惑地看了黃影一眼;後者已經埋頭開始書寫,並不象說過話的意思。
“幫我磨墨。”見亦苒兒久久沒有反映,黃影再次提醒。只是,這一次,抬起了頭,兩眼直直看著跪在地上亦苒兒,不提名,不掛姓,但諾大的營帳,除了她,再無第二人。
猶豫了好久,亦苒兒還是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黃影走去。走近,那股子墨香味更濃郁一些。似乎是從桌上的研臺傳出來的,又似乎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磨動著研中的墨汁。
黃影顯然有些滿意,低下頭繼續書寫。
亦苒兒一隻手提著袖子,一隻手輕輕磨動著研中的墨汁,偶爾瞄一眼紙張上那些陌生而漂亮的字型。她在等,等黃影主動開口。
但黃影顯然沒有要主動開口的意思,低頭認真書寫著那些她不認識的文字。
營中火光充足,使亦苒兒原本冷得僵硬的身子漸漸暖和起來。鼻翼除了她身上自帶著的一股清香,還有那股淡淡的清雅的墨香味,有種歲月靜好的味道。
一直到外面天色漸漸暗下來,黃影才放下手中的毛筆,站起了身。
亦苒兒以為他終於要開口,也跟著放下手中的磨,恭敬候在一旁。
黃影斜瞥了一眼身後的亦苒兒,喚來門外守著的丫頭:“領這位姑娘下去歇息吧。”
亦苒兒扭扭捏捏,看著黃影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退了下去。
第二天,亦苒兒很早便醒了,一收拾妥貼便來到黃影的營帳。沒想到黃影比他更早,依舊高高坐在他的主將之位,寫著那些她不認識的文字,注意到她進來,依舊是那四個字:幫我磨墨。
一直磨到下午。磨得她雙腿發帳,兩眼發暈,兩手也發酸的地步,黃影才大發散心地放下手中的毛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亦苒兒,笑了笑:“你坐吧。”
有那麼一瞬間,亦苒兒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以前那個幾次救她於水火之中的黃影了,淡淡的溫暖,遙遠到幾乎不存在,卻是讓人安全的。
“你來這裡,他知道嗎?”黃影一邊收拾手中的紙張,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一旁亦苒兒。
亦苒兒擦了擦額上的虛汗,低下頭:“不知道,我留信給他了。”
又是一陣沉默。
黃影繼續收拾手中的紙張,亦苒兒低頭坐在另一邊,少了剛才磨墨時的淡然,營帳中的氣氛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在落山鎮等你時,遇到了一大批桑國的人,他們認出了我頭髮上的標誌,將我綁到了桑國軍營,想從我口中得知殤國軍營的情況。”不知道過了多久,黃影開口打破了這可怕的沉默。
亦苒兒安靜坐在一旁,決定來這裡進,她就知道自己早晚都得扮演一個傾聽者的。
“他們嚴刑拷打我,逼我說出殤國軍營中的情況,我不回答,他們就加重刑法。這樣,一直磨到某一天,我的身體在他們的拷打下突然產生了一股奇怪的力量,有些記憶就這樣衝破了束縛。”
黃影說到這裡,頓了頓,轉身看著亦苒兒,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我十歲那年,隨父王下山打獵,不料在途中迷路,遇到一頭兇猛的老虎,是影子婆婆救了我。她將我帶回家,我問要怎樣才能報答她,她發現了我身體中潛藏著的音樂才能,只說問我借一些東西。第二天醒來,我已經成了七大暗影中的黃影。”
亦苒兒黃影的敘述,心裡一時五味雜成,什麼味都有。
然後,站起身,臉上已經是認命的表情:“影子婆婆欠了你,墨塵殤欠了影子婆婆,我欠了墨塵殤,所謂因果報應,不過如是。”然後,抬起頭,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說吧,黃影,要我怎樣做你才肯退兵?”
黃影看了亦苒兒一眼,雙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