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她由著他這樣做了,沒有責罰,只失魂落魄的離開,是他傷了她,負了她的好心。
他竟這樣冷酷涼薄,對一個試圖幫他的好女人。
他真是不可救藥了。
財叔不曉得剛才寒塵與主人說了什麼,只見他還傻傻跪在地上,身體顫抖的厲害,忍不住關切道:“寒塵,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就先睡。我今天恐怕是會睡的很晚,希望不會吵到你休息。”
寒塵強迫自己回過神,並不多話,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默默走到磨盤邊,繼續推磨。他想用身體的勞累和痛苦來轉移精神上的自責難安。
財叔不放心道:“寒塵,你休息一下吧。剛才你的主人說了什麼?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別怕,委屈不要悶在心裡,說給財叔聽。這還是你教我的法子。說出來了,似乎能舒服一些的。”
“財叔,下奴沒事。剛才主人要下奴侍寢,下奴沒有從命。下奴是不是很傻?”
“啊?”財叔驚訝道,“你竟然拒絕了主人的命令?你的主人沒有生氣麼?她就那樣走開了?她還真是好人啊。”
“所以下奴越發覺得自己不配,不配侍奉這麼好的主人。何況主人其實也不缺人手服侍的,剛才與她同來的那位美貌公子看起來是溫柔體貼的。他年少善良,又如此關照我們……”
財叔若有所悟,安慰勸導道:“莫非你是賭氣才拒絕了你的主人?你見她身邊有了別的男人,你心裡不舒服,酸酸的對不對?但是你無禮的舉動,她並沒有責罰,她其實心裡還是有你的。寒塵,相信財叔,財叔是過來人,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能有這樣的好主人,是你的好運氣。”
寒塵的意識有些恍惚,他不願相信財叔的話,財叔根本不瞭解他的經歷他的心思,可為什麼他因著財叔的言語,心中又生了妄念呢?
這些妄念左右著他,將本來已經冷的心燙熱了。
他真的是在妄自菲薄麼?
就算是要守著死契奴隸的本分,他也可以坦然地接受一個好主人的照顧關懷吧?
“女人三夫四侍是常事,喜新厭舊皆涼薄。哪個女人不愛美貌少年?”財叔感嘆道,“對於女人而言,男人就是衣服,喜歡的時候天天穿不膩,不喜歡了壓在箱子底存著還算是好的,更多時候就丟棄了再不肯撿回來。身為男兒,能遇到念舊心善的好主人不被丟棄,無論是否能得名分,那也是一輩子的福氣。要知足才能常樂,你還年輕,別想不開,好好活著吧。”
如果說財叔的思想代表著大周普的本分男人,那麼寒塵已經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與他們差距相當大。他淪落至此受了那麼多苦,明明已經是最低賤的死契奴隸,他還是無法接受財叔那樣的觀念。
為什麼男人生而為奴,就該安於低賤的地位,由著女人擺佈,依附女人而活呢?男帝可以成為一國之君,可以挽救破碎山河再創大周盛世,這說明男人只要有機會,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有足夠能力得到女人的認可,也會有一番作為。只不過這個世界,很少給男人機會,用自古傳承的各種制度束縛著男人的思想,讓男人從出生起就失去了那些機會,也不懂得去爭取。
寒塵的眼中再度流露出不甘不願之色,禁不住脫口而出地問道:“財叔,您是否也曾懷疑過您說的這些道理?”
財叔苦笑著搖頭:“年少不懂事的時候總愛胡思亂想,現在若不信這些,又如何能過的下去?”
財叔的語氣裡明顯是也有不甘不願的,他只不過是更善於壓抑真實的情緒和思想,他滄桑的臉孔上並不僅僅是麻木與屈服。
寒塵心念一動,正欲再探問幾句,試試財叔的真實想法,卻忽然聽到了急迫的鑼聲。
“西客院走水了……快來人啊!”
財叔緊張地丟下手裡的活計,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