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她應該是看到了門邊跪著的他,才會有這等反應吧?的確很多客人因為他的容貌而受到驚嚇。
寒塵的心一沉,眼光卻沒有從她的身上收回。因為他發現她緊張的用一塊奇怪的布料遮掩身體。那塊布料並非是客棧中提供給客人的粗陋布巾,而是潔白的毛茸茸的看起來就很柔軟的布料。當然除了布料奇怪,她的動作反應也很奇怪。
來不及仔細思量她的奇怪之處,就聽到她怒斥道:“滾出去!”
寒塵在心中輕嘆,被客人這樣怒斥不是一次兩次,不過他若真的滾出去了,客棧的掌櫃絕對會剋扣了銀錢,外加抱怨他沒將客人侍候好。小主人住店吃飯調養身體都要用錢,再往西去穿越浩蕩的沙海也必須提前準備好十幾日的乾糧食水,沒有錢什麼都難辦。他只用在這房間裡服侍客人過夜,明早就能比平日多賺十文錢,比熬夜推磨幾天不吃不喝划算多了,他豈能輕易放棄大好“良”機?
所以他厚著臉皮跪在地上沒有動作,刻意忽略掉心中的委屈,忍著嗓子和身體的痛,儘量恭敬而卑微地解釋道:“下奴是來服侍客人就寢的,請客人息怒。下奴不知哪裡惹惱了您,還望明示,下奴會改到讓您滿意。”
李霄雪隱約意識到這個男人是來提供所謂“特殊服務”的,不過少女的羞澀容不得她的理智控制自己的反應,她抄起桌子上一個奇怪的皮鞭甩向門口跪著的一絲、不掛的男人,本能地想要將他趕出自己的視線。
桌子上的每一件物品,寒塵幾乎都是切身體會過的,她拿的那根皮鞭看起來很細,不會像魚鱗鞭那樣直接劃破肌膚,不過疼在肉裡皮下留淤血,反倒是不容易好。若是真被那根皮鞭抽幾下絕對不好受。他現在的身體傷病交加,再受折磨虐打,很難保證明日還清醒。在這裡多耽擱一日就多一日危險,不可以的,他沒的選擇。
眼前的女人很特別,她帶的行李,她丟在床鋪上的奇怪衣物,她那似乎有些羞澀的反應都與眾不同。
他平時對待粗鄙的客人絕對懶得多說一個字,剛才破例講了一番斯文言辭,就已經是一種試探。現在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抬手迎向皮鞭,準確地抓住鞭稍。
可惜他內功被廢不比當初有真氣護體,鞭稍能憑藉招式技巧捏住,力道卻減不下來,如毒蛇一般纏繞在手腕,咬出一片火辣辣的痛。
情急之下的動作被對方控制,李霄雪的理智反而能在身體停頓之時佔了上風。她告誡自己,這裡是女尊的世界,男人是弱勢群體。她現在沒穿衣服亂走,面對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喊非禮的應該是對方。所以她根本沒道理用暴力驅趕對方離開。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與之前她見到的鎮上的其他男人似乎不太一樣。他沒有留長髮,參差不齊的短髮溼淋淋的,赤、裸的肌膚上遍佈傷痕,癒合的沒癒合的層層疊疊。他的骨架很大,膚色淺褐,肌肉勻稱,四肢修長,站起來估計能比她高一頭,他的面孔稜角分明,英俊非凡,鳳目之中流轉著迷人神采。如此出色的男人,放到現代,絕對是封面雜誌首選,國際影星的好胚子,走在大街上不戴墨鏡,會迷倒一片花痴少女。
他投向他的眼光並不是全然的驚恐與哀傷,反而多了幾分探究與期盼的意味。
他剛才答話的遣詞用句也是斯斯文文,不太像是真如牲畜般無知。
他竟能準確的抓住她胡亂甩出的皮鞭,牢牢控制在手。
他是什麼人?
大周偏遠小鎮的客棧裡,提供特殊服務的卑微男人,僅僅只是個受盡欺凌的可憐人麼?
心中充斥著各式各樣的疑問,李霄雪不由自主後退兩步,思量著是否坐下來問個明白。有的時候,及時的溝通交流比武力宣洩更能解決問題。
隨著她的後退,寒塵並沒有解開手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