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都對我頤指氣使的。”
蘇可的神色一瞬有些悵然,但很快就消逝了,對著邵令航白眼,“又在胡說了。”
邵令航將她神色的變化收入眼底,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剛好馬車已經過了東四大街,跟車的慶兒在外面小聲喊了句“侯爺”,意思是必須得下車了。
臨走前,邵令航方想起要追問的秘密還一直沒有著落。看著蘇可灼灼目光,他拍了下她的手,千言萬語,他只是真誠地說道:“我的家交給你了。”
蘇可以為他要說什麼,聽了這話卻紅了眼圈,扯著嘴角笑,“好,你去前方戰場,後方留給我。”
你去主外我主內,這是我給你最好的情話。
邵令航走後,馬車繼續朝著梁府行進。蘇可空落落了一會兒,抬頭對梁思棟板了板臉,“裝睡偷聽大人說話,回去後寫兩張大字才能吃飯。”
梁思棟還是哦了一聲,但迎起目光說道:“姑姑,我想學功夫。”
蘇可露出欣慰的笑容,點點頭,“好,回頭我給你找個好師傅。但話說在前頭,既然自己想學,就不要因為苦,過兩天就跟我說不學了。”
“不會的,我會堅持的。我想練得和姑父一樣結實。”
“還不是你姑父呢,別亂叫。”
梁思棟繼續哦了一聲,可是抬眼,卻瞧見蘇可臉頰上的紅暈未退。
……
兩天後,黃家抄家的東西里查出了和太子勾結的證據,隨著皇帝的震怒,太子交了手上的事務,在東宮裡閉門思過。工部尚書被革職查辦,另一位侍郎因檢舉有功,暫時頂上了尚書的缺。
宮裡和嬪不幸滑胎,自梁瑾承去世後接了這安胎差事的太醫也被擼了官職。
四太太託人送了錦盒到梁府,裡頭是一個紫檀木做框梁,紅木做盤珠的梯形算盤。蘇可記得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初進侯府的時候,四太太的孃家託人送進府的。好像是可以同時做好幾處賬。
蘇可關上錦盒,讓涼兒包了個空的紙包和一吊錢給來送錦盒的人。
沒過兩日,朝廷派往滄州的督查回京述職,說冬天因吃了黴米而死的難民一事查到了線索。幾個鄉紳紛紛落馬,沈家打點了官員,倖免於難。而夾雜在其中的兩間糧食鋪子因為也在所查賬冊之中,便一併封了賬。
蘇可得著訊息的時候,正看著太陽下跟著師傅扎馬步的梁思棟。
涼兒沿著抄手遊廊走過來,附耳同蘇可說了一句,弓著身子等候示下。
蘇可接過小丫頭手裡的鳥食盆,給廊下掛著的鳥籠裡盛了兩勺食,眉宇間冷冷淡淡,“派個管事來見我,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繼續關門謝客,告訴管家,什麼時候見到了侯府的馬車,什麼時候再來告訴我。”
三月春雨貴如油,伴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等候多時的三太太終於姍姍來遲。
待客的花廳裡遣了閒雜的丫頭,蘇可坐在正位上喝茶,幾日不見,三太太愈發顯老,被重芳扶著進來,看見蘇可的瞬間,眼睛裡冒出騰騰的怒火。
不知哪冒出來的力氣,明明瘦的枯槁,卻腳底生風,甩開重芳就朝蘇可撲了過去。
五六步的距離,蘇可看著長牙五爪的三太太,將擋在身前的涼兒剝開,抬手的時候,三太太正好到了眼前。
“啪”的一巴掌下去,三太太失了心魂,捂著臉跌坐到了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幫著惡人逞威風,卻對我們死抓不放?你幫老夫人卻不幫我,你也是一丘之貉,你以為你比我高貴多少……許媽媽的冤魂不會放過你的……”
蘇可揉著手腕子坐下來,眉眼間有淡淡笑意,即便坐著,也是居高臨下看著三太太,傾身問她:“瞧三太太這意思,也想三爺的冤魂來找我索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