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眼前問。
使公爵大為驚詫的是,阿格拉婭困惑不解和疑問地打量著他,好像要他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談什麼“可憐的騎士”的話的,她甚至不明白他的問話。
“太晚了,太晚了,現在差人到城裡去買普希金的書是太晚了。”科利亞費盡力氣與葉莉扎維塔·普羅種菲耶夫娜爭辯,“我對您說了三千遍了:太晚了。”
“是的,現在派人去城裡確實太晚了,”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立即撇下阿格拉婭,突然湊到這邊來說,“我想,彼得堡的店鋪也已打烊了,8點多了,”他掏出懷錶證實說。
“多少日子等過去了,也沒想起來,等到明天也可以忍耐的,”阿杰萊達加了一句。
“再說,上流社會的人對文學大感興趣也不體面,”科利亞補充說,“您問問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對紅輪子的黃敞蓬馬車感興趣要體面得多。”
“您又是從書上看來的,科利亞,”阿杰萊達指出。
“除了從書上看來的,他不會說別的,”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接過話茬說,“他希望整句整句引自評論文章,我早已有幸瞭解尼古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的談話,但是這次他說的卻不是從書本上看來的。尼古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顯然指的是我那輛紅輪於的黃敞蓬馬車。只不過我已經將它換了,您說的是過了時的新聞。”
公爵傾聽著拉多姆斯基說的話……他覺得,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的舉止瀟灑,謙遜,活潑,他特別喜歡他對招惹他的科利亞說話所用的那種完全平等和友好的態度。
“這是什麼。”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問列別傑夫的女兒維拉,她站在將軍夫人面前,手裡拿著幾本書,大開本,裝璜精美,幾乎還是新的。
“普希金的書,”維拉說,“我家藏的普希金的書。爸爸吩咐我給您拿來的。”
“怎麼能這樣?這怎麼可以?”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很是驚奇。
“不是作為禮物,不是作為禮物!我不敢!”列別傑夫從女兒身後跳出來說,“照原價便是。這是我家自己的藏書,安年科夫的版本,現在已經找不到這樣的了,就照原價讓給您。我是懷著敬意獻上這些書,願意賣給您,使將軍夫人閣下對文學的崇高感情和高尚的迫不及待心情得到滿足。”
“啊,你要賣,那麼就謝謝了,不過,別擔心,不會讓你吃虧的。只是請別裝腔作勢,先生。我聽說過你,據說,你讀了許多書,什麼時候來聊聊;你自己把書送到我那裡去,是嗎?”
“遵命……恭敬從命!”列別傑夫從女兒那裡奪過書,十分滿意地裝腔作勢說。
“算了,只不過別給我弄丟了,拿來吧,不必恭敬,但是有一個條件,”她專注地打量著他,補充說,“我只許你到門口,今天我不打算接待你。要是差女兒維拉,哪怕現在就去也成,我很喜歡她。”
“您怎麼不說那些人的事?”維拉焦急不堪地對父親說,“要是這樣的話,他們可是會自己闖進來的:已經開始在那裡鬧了。列夫·尼古拉耶維,”她向已經拿起自己帽子的公爵說,“那裡有幾個人早就要到您這兒來,有四個人,在我們那裡等著罵著,可爸爸卻不讓他們來見您。”
“是什麼客人。”公爵問。
“說是有事找您,只不過他們這種人,現在不放他們進來,也會在路上攔住您的。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最好還是現在放他們進來,以後就免得麻煩。現在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和普季岑在勸說他們,他們不聽。”
“是帕夫利謝夫的兒子!是帕夫利謝夫的兒子!不必睬他們!不必睬他們!”列別傑夫連連揮動雙手說,“他們的話也不值一聽;最尊敬的公爵閣下,您為了他們傷自己的神也有失體面。就是這樣。他們是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