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找你,是要和你告別。”
重萊驚詫不已:“你居然在向我告別!你懂得告別的意義麼?”
織夢蝶回答道:“不懂,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重萊問道:“為什麼?”
織夢蝶:“因為我突然感受到了寂寞,它沒有聲音,卻能腐蝕我的意識,瓦解我的意志。”
“雖然我依舊不能夠理解離別的意義,但我多少能感受到你所經受的痛苦。”
重萊心中悲傷,說道:“感謝你的告別,祝你有一個好夢。”
腦域頻段感染的速度非常快,三天後,重萊的同行者織夢蝶悄無聲息地死在了織夢樹上。
它美麗的粉藍色翅膀失去了光澤,像是蒙了一層灰,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織夢蝶產下了十二顆粉色的蝶卵。
重萊嘆了一聲,將這些美麗的蝶卵放入了冷凍倉。
漸漸的,一些尚未死去的蟲族全部聚集在織夢樹下,一一和重萊道別。
織夢樹很久沒有孕育出的新的生命了,紫色的水滴樹葉空蕩蕩地懸掛在枝條上,放眼望去,滿目蕭索。
樹下堆積了一層厚厚的蟲族屍體,重萊在一片死寂中行走著,他翻開冰冷的蟲屍,將它們產下的蟲卵放進冷凍倉,保留著蟲族最後的火種。
他的意識很久沒有連結到新的蟲族了。
即便如此,重萊依舊會站在織夢樹最高的那顆枝條上眺望遠處,希望還有幸存的蟲族能夠趕到這裡。
日復一日,織夢樹下的蟲屍開始腐爛,發出陣陣惡臭。
重萊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是最後一隻蟲族了。
這巨大的空曠和寂寞啊。
西家老宅的鯨魚噴泉正在噴出美麗的水柱,水霧瀰漫著,折射出美麗的彩虹。
重萊坐在噴泉池旁,手裡拋著一枚硬幣,無論硬幣被他丟擲多高,總能的乖乖地墜在他的掌心裡。
他又一次把金燦燦的硬幣拋下天空,伸出手掌等待它的掉落。
一隻透明的角雕突然從高空盤旋而下,半路截胡了重萊的硬幣。
江月和西薄雨牽著小西晴的手走了過來。
透明的角雕叼著一枚金燦燦的硬幣落在西晴的肩膀上,它把硬幣放進西晴手心裡,神氣地抖了抖翅膀。
西晴捏著硬幣仔細觀察,用脆生生的聲音說道:“這枚硬幣上有個牙印哎。”
說完就試著用嘴咬。
江月眼疾手快,一把將那枚硬幣從西晴手裡奪了回來。
西晴懵懂地看著江月,江月只好摸了摸西晴的腦袋,柔聲說道:“小西晴和爸爸一起出去買小裙子好不好,把一整條街的漂亮裙子都買回來。”
西薄雨笑了一聲:“一條街的裙子,能穿完麼?”
江月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朝著他眨了一下眼睛。
西薄雨會意,輕輕一笑後抱著小西晴離開了。
噴泉池旁只剩下江月和重萊,江月走過去,把那枚硬幣遞給重萊。
“儲存的很不錯。”
“蟲巢的保鮮技術一向很好。”重萊接過硬幣,指腹撫摸著上面的牙印。
江月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忘記麼?”
重萊把那枚硬幣握在手心裡,笑道:“宇宙中的物種很多,像人類這樣鮮活的卻很少,即使身為腦蟲,您也依舊忘不了,不是嗎?”
江月說道:“你怎麼不拋你的金蘋果,那可比硬幣炫酷多了。”
重萊伸出一根手指:“首先,金蘋果攜帶不方便,把它裝在兜裡,我的衣服會變形。”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其次,一個人拿著一隻金蘋果到處招搖會顯得很傻,即使是一隻蟲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