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求生7
相睢縮在山洞裡,他凹陷的臉頰兩側在火光中留下兩道濃重的陰影,讓他看上去特別陰鬱。
他靜靜看著篝火,突然把臉埋在了雙掌之中,大家都沒說話,西薄雨走到一旁靜靜地坐下,默默地仰頭看著星空。
那塊染血的藍色碎花不了躺在地上,十分的刺眼,是山洞裡的幾個人看上一眼就會心痛的地步。
樹林裡,一顆二十米高的巨樹上。
江月正坐在樹上啃雞腿,她烤野雞的手藝比起西薄雨和江森差了太多,屬於烤熟之後勉強能吃的地步。
金雕挺著大肚子蹲在另一根樹杈上巡邏,感應到精神力細絲立刻吞食。
眼珠掛在一旁的樹枝上盪鞦韆,它們對盪鞦韆有一種蜜汁熱愛,江月也不理解。
晚風吹來,大腿根那裡涼颼颼的,為了做戲,四角大褲衩已經變成了三角大褲衩,風一直往裡面灌,江月的雞和蛋都涼颼颼的。
她抱住自己,倚在樹幹上看著兩隻眼球,它們無憂無慮的樣子真的非常可愛,就像兩個小孩子一樣。
“不知道這麼逼他能不能成功,我心裡還有點愧疚,這麼騙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江月伸手戳著眼球嘀嘀咕咕:“可是做都做了,那就乾脆做徹底一點,開弓沒有回頭箭啊。”
相睢一直在逃避,或許當年的事情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讓他無法面對自己的精神體。
他思念它,也畏懼它,想保護它,又抗拒它。
矛盾而複雜的情感就像一團亂麻,如同一張大網般束縛著他。
江月撥開枝條,看著群星璀璨的天空。在歷越是看不到星空的,那裡到處都是霓虹,星星就變得黯淡了。
坐在高高的樹上看星星,江月難免會回想起以前的模樣。
那時候的她絕對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徒手爬上二十米高的巨樹,穿著破破爛爛的工字背心和大褲衩坐在樹枝上看星星。
成長很痛苦,所有向上的路都很痛苦,既然選擇了,就必須堅定的走下去,人生已經無法後退了。
山洞裡篝火熄滅了,相睢起身走出山洞,江森拽住了他的手腕,問道:“你想幹嘛?”
相睢甕聲甕氣的說道:“去撒尿。”
江森哦了一聲放開了手,西薄雨說道:“別走太遠,外面的精神力細絲很危險。”
相睢聳了聳肩膀:“我能去哪,我又沒有辦法召喚出我的精神體。”
相睢走出了山洞,他找個地方撒了一泡尿,提上褲子看著無邊夜色。
他撓了撓頭,想起他哥說的一句話——一個軍人要擁有足夠的冷靜,不要因為個人情緒去做無謂的犧牲。
夜幕中的森林神秘而陰森,相睢抬起一隻腳慢慢朝著森林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兩步,腳腕倏地一痛,一道細小的傷口出現在那裡,正微微滲著血。
細細密密的疼痛如初春的牛毛細雨般綿綿不絕。
這算什麼?
主動去送死?
還沒到找到江月,他就會被這些細絲切成片,即使僥倖活下來也逃不過島上的超級細菌,最後死於傷口感染。
這難道不是另一種逃避方式嗎?
懦夫!
徹頭徹尾的懦夫!
相睢收回了腳,慢騰騰地走了回去,他沒有回山洞,而是躺在了地上,後腦勺枕著交疊在一起的雙手,後背挨著冰冷的泥土和石塊。
他睜著眼,看著夜幕上璀璨的繁星。
他想起了爺爺,小的時候爺爺總愛抱著他,那時候的爺爺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有一雙神采奕奕的黑色眼睛,身軀挺拔如松,聲音亮如洪鐘。
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