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樣,咱們得盡人事聽天命。等會兒分配人手,徒步趕到南宮縣,將順德方面的人緊急如來聲援。”
“太陽快出來了。”中年人訕訕地說:“聞兄,承認失敗吧,這件事已無可挽回,兄弟抱歉。”
“你……”
“兄弟要走了。”中年人失聲長嘆:“唉!並非兄弟為人謀而不忠,只是覺得犯不著替梁剝皮墊棺材背。兄弟也想開了,名枷利鎖在生死關頭,是可以丟開的。論功力。你我都無法與毒龍石兄相提並論,也無法與神荼鬱壘分庭抗禮,是無法與林小輩拼命的。活著,這才是重要的事。兄弟要走了,聞兄,你要阻止我嗎?”
“如果我不答應你走呢?”
“這……我希望你答應,更希望你不要阻止我。”中年人木無表情地說。
“好吧,我不阻止你。”千面客懊喪地說:“你我都不是能忍受道義拘束的人,你有找尋生路的權利。”
“你不走嗎?”
“我?”
“聞兄,你已經盡了力。”中年人誠懇地說:“這是一場利害的結合,誰不為自己打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已經盡了全力,可說於心無愧,沒有人敢狂妄地保證哪一個人不死,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死,對不對?走吧,聞兄,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
“我知道。”千面客說。
“我不能為自己的行為辯護,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走了,保重。要不,我在前面等你做伴。”
當紅日剛冒出東岡頭,四座帳幕已是人去帳空,唯一有人的是前面那座帳。尖腦袋、高顴骨、豬眼尖嘴的梁剝皮,癱瘓了似的坐在那張低矮胡床上,像個死人。前面有四個人坐在紅地氈上發抖,臉無人色。他們都是梁剝皮從京師帶往陝西的親信,想走也走不了。
腳步聲漸近,最後停在帳門外。
“不要讓他們進來,不要……”梁剝皮驚怖地尖叫,渾身在發抖。
帳門掀開,林彥領先進入。
“不要接……近我,不……不要……”梁剝皮尖嚎,蜷縮成團,連胡床也在抖動,豬眼睜得大大地。
“你好像長肥了一點。”林彥冷森林地說。
“金銀都給你,珍寶都……都給……你……”梁剝皮跪伏在床上厲號:“我發誓,我發誓今……今後……”
“上一次已經發過誓了,結果是滿知縣王知縣遭了殃,現在還在天牢裡飽受凌辱。”
“求求你……”
“你不必求我,我殺你並不是為了個人恩怨,我與你無冤無仇,陝西被虐殺的人中,沒有我姓林的親朋好友。我殺你,是因為你該殺。”
“請再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梁剝皮叩頭嚎叫。
“當你活剝那些可憐的陝西父老時,他們也一定曾經這樣求過你,但是,你沒饒過任何一個人。”
“天哪……”
“哦!你相信天嗎?你相信鬼神嗎?不,你不信,如果你信一絲一毫,哪怕是信一厘也好,你也不至於做出那種滅絕人性的慘事來。梁剝皮,你曾經百十次看剝人為樂,但不知你對自己剝自己有興趣嗎?”
“不!不!看老天爺份上……”
“你又向天求救了,假使蒼天有靈,會讓你活嗎?”
“救命……啊……”梁剝皮發瘋似的狂叫。
林彥向驚得快昏厥的四個人揮手,平靜地說:“你們也不是好東西,但我饒恕你們,讓上蒼來懲罰你們,你們先出去等候。”
四個人連滾帶爬搶出帳外,軟倒在地渾身發抖。
林彥接過符瑞遞來的一顆灰綠色的丹丸,丟在梁剝皮面前說:“我不殺你,也沒有倒你的胃口。把這顆丹丸吞下去,你就可以補償你對陝西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