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部分

一個男人,素性自我感覺良好的男人,葉萊頗同情晉蘅,也覺得他是該放鬆一下……誰知蘇辛會忽然出現?正好,葉萊想,他或許能拯救他家主子了——好像還沒時間犯出大錯來的那頭,也能順便給自己報個半箭之仇,豈不樂哉?

這麼些庸俗的想法也就葉萊之輩想得出來,自是不必細究。

且說蘇辛。此一驚可是狂風驟雨不輸,急急地逃回自己的小窩,縮在被子裡,竟覺得比先時不蓋被子更冷。

她感覺好像有一個自己遊離於外,正俯瞰著她,她的腦子裡滿滿的,又空空的,一瞬間空白般彷彿什麼也無法思考,她幾乎覺得自己就要達到涅槃了。

她猛地將被子蓋過頭頂,一瞬間的黑暗像是母親的懷抱般令人心安和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她愈發地不敢將被子扯下,漸漸地,竟有一種昏然欲睡之意。

她竟真的睡了過去。

晉蘅緊攥的拳慢慢鬆開,一把將她的被子掀開。

她卻未醒。

晉蘅的心裡複雜極了。他不知自己為何心裡難受得像是要被愧疚與恐懼滅了頂。他該仍舊生氣才對,他本不就是一直在對她心生惱火嗎?至昨天尤甚。

可他現在的確忽然便生不起氣來了,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份歉疚來自何方。看著她臉上兀自掛著的淚痕,他心裡有些酸楚,有些甜靜。

他的長袍散散地披著。剛剛近似暴虐的一切,皆是因為他無法剋制地想將怒火全燒向她,但他知道他不敢,這畏懼來得很奇怪,他自己都詫異。於是他鬼迷心竅地選擇了個同她有幾分相似的女子,看著那眉眼,他極想讓蘇辛知道他的憤怒。

這憤怒的由來大概極複雜,他一時也說不清。他剛剛真想將錯就錯地進行下去,或許,那種事的確能讓他暫時恢復平靜。他現在覺出了自己的卑鄙,許是他尊崇的身份,有時能將“卑鄙”變得輕而易舉……

不禁嘆了一聲,晉蘅一拂袖坐在她身邊,扶過她的肩,枕在自己的腿上,抬眼見外間日光明媚,怕蘇辛嫌刺眼,又一拂袖,落了床帳。

蘇辛的臉上有些異樣的紅,眼睛緊閉著,卻不時地睫毛微顫。晉蘅初時以為她裝睡,靜觀了一會兒又不似,不禁輕撫上她臉,竟熱得像個小火爐一般。

晉蘅一驚,又急探向她衣間,也是一般的滾燙。難怪她會穿這麼多,外頭日頭很大,她又素性怕熱,原不該又披了件加厚的披風才對,竟是發了熱。

晉蘅想去叫人請大夫來,剛起身,卻復又坐下,看了看她,忽然想起杜先生曾說過,發熱時首要是退熱,任何傷寒之類都是體內涼氣過盛作祟,只要設法驅寒,便可痊癒,所開的藥方也俱是由此生髮,不過隨個人體質內裡不同而劑量與輔助副藥不同罷了。

他忽然私心不想讓任何人在此時出現,壞了這難得安靜的獨處。他將蘇辛攬過坐起,蘇辛的頭自然搭在他的肩上,解開她披得嚴實的大斗篷,一隻手扶著她,一隻手便覆上她背將真氣緩緩匯入她體內,以期衝散她體內寒氣。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蘇辛額上漸漸冒出些汗來,臉色也好轉許多。晉蘅也拭了拭汗,將她重又靠在肩上,拉過被子將二人捂了個嚴實。

蘇辛悠悠醒轉,一時不知身在何地,不覺輕吟一聲,想直起身來。

“別動。”晉蘅輕道,“捂著些,別散了汗才好。”

蘇辛微微蹙了蹙眉,驀然反應過來,便欲掙脫。

晉蘅卻緊攬著不放,“莫要任性。”

蘇辛真想搞明白現下是什麼個狀況,卻又不克掙脫,只好轉頭欲待問個明白。

不想猛地一轉頭,正和晉蘅四目相對,距離近得幾乎看不清楚對方全貌。

晉蘅驀地有些臉紅,心裡咚咚咚跳個不住,手不自覺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