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佔便宜哩!”
“……”
孟豫章只覺得魏文明無賴,誰知他是無聊!固然岳父母都不在京城,無須探望,然而同僚同科人人要走親戚,他便落了單。偏又福薄,親長早早去了,膝下也空虛寂寥。萬家團聚的新年,只好跟妻子兩兩相望,才被妻子怒罵出來,還不只能四處閒逛?此時料的家中母大蟲還未消氣,回去是作死。還不如拖著個小娃娃逗上一逗解悶。
因孟豫章不似腐儒,一言片語中竟有對女子騎射的推崇,實在難得,更不捨得放走了。且知他有點小正經,與老友竇揚波竟有三分相似之處。遂先唱悲情,道:“哥兒莫怪,我膝下荒涼,見到整齊的哥兒就想說說話。方才與你玩笑哩!”
果然孟豫章面帶同情,這把年紀,還未有子女,怪道脾氣不同常人。
魏文明見小傢伙還挺心軟的,便不忍再捉弄,正經問道:“你讀甚書?”
“胡亂讀些,也有《論語》《孟子》,也有《老子》《莊子》。”說起讀書的話題,孟豫章略帶苦笑的道,“學藝不精,見笑了。”
“有心便是好事。”說著魏文明又問,“你家是勳貴?”
孟豫章點頭:“承平公家,小生喚作孟豫章。”
魏文明聽他報了家門,心底倒也有三分欽佩!那樣的人家,竟養出如此彬彬有禮的性子,雖不知學問如何,也有心好學。難得!太難得了!又問:“平日作何消遣?”
“不過寫字、作畫、彈琴。”
魏文明一挑眉:“你會畫畫兒?我瞧瞧。”
“不曾帶著。”
魏文明實在閒的發慌,竟拉著孟豫章道:“走走,去我家畫兩筆!”
孟豫章被拉到魏家,才來得及與魏娘子打聲招呼,便被摁在書房作畫。若說作畫,孟豫章著實有些天資。從未有先生正經教過,憑著臨著些好畫,竟也悟出點門道。又因近來常與林貞通訊,時常附些畫作,二人也常討論,一副梅花寫意居然有些意思。
魏文明點頭笑道:“有些靈氣!”
孟豫章內心歡喜,只不好表現出來,倒羞的紅了臉兒。
正說著,魏娘子端著糕點走進來,看到粉雕玉琢的孟豫章,喜的滿面堆笑,一疊聲問:“哥兒誰家的?哥兒多大了?哥兒可愛吃玫瑰餅兒?到我們家別客氣,只管吃了晚飯再走。天黑了叫他送你回去便是!”
孟豫章笑著一一答了。原本文官與勳貴有些不對付,魏娘子卻叫子嗣愁的白頭,見到一個白淨的哥兒,哪管他是誰家的?只管從丈夫手裡搶來便是!
孟豫章見魏娘子圓圓的臉蛋兒,眼睛不大卻很有精神,看起來十分慈眉善目。關懷之語不絕於耳,恍惚間猶如見到亡母,霎時呆愣起來。
魏娘子問道:“哥兒可是嫌我煩了?”
孟豫章扯了扯嘴角道:“謝夫人垂愛,是小生的不是,還請夫人莫怪。”
魏娘子微笑道:“無須客套,我們婦道人家說話盡是些邊角瑣碎,難為你聽我嘮叨這麼許久。你們也倆聊著,我去廚下看看晚飯。”說著便走了。
魏文明頭痛的道:“她想兒子想瘋了,你休搭理她。”
孟豫章不好答言,只做不懂。
魏文明嘆道:“小哥兒,你說納妾好不好?”
孟豫章搖頭:“不好,後宅太亂。齊家,方能治國平天下。”
“然也!”魏文明道:“果然婦人頭髮長見識短!”
“呃?”孟豫章十分驚訝,莫不是狂生不願納妾,他夫人竟肯納妾不成?
魏文明拿著本書敲了下孟豫章道:“呆愣愣的作甚?今日謝你替我擋過一劫,不然那母大蟲不定怎底鬧哩!”
“鬧甚?”孟豫章忍不住道,“莫不是叫你納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