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草夢醒的時候,窗外的喜鵲正在嘰嘰喳喳的叫著。
院子裡傳來了壓水井出水的嘩嘩聲,她起身從窗戶看過去,楊知非正在院子裡洗衣服,搓著她昨天掉水裡穿的那條裙子。
週三喜他們在院子裡輕手輕腳的走動著,連說話都是輕聲耳語。
金色的朝陽照在他們身上,給這些愛著她,她也愛著的人鍍上了一層溫暖柔和的金光。
李芳草彎起了唇角,如果這是一場夢,那請老天爺發發慈悲,讓她永遠沉睡在這美麗的夢境之中好了。
週三喜躡手躡腳的走到窗臺前,想看看李芳草,結果和李芳草面對面來了個大眼瞪小眼,“芳草醒了!”
院子裡的人都呼啦啦衝進了屋裡。
週三喜和張美香抱住了李芳草,一個比一個哭的大聲。
“芳草,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週三喜嚎啕大哭。
楊知非進屋就聽到了這搶了他的話的閨蜜宣言,頓時無語。
秦鴻也站在屋簷下,探著頭往屋裡張望,臉上滿是笑意。
“好了好了,咱們出去吧。”鍾麓說道,拉著週三喜和張美香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了楊知非和李芳草。
李芳草朝楊知非笑了笑。
她記得昨天是楊知非把她拉上岸的。
楊知非大踏步的朝她走了過來,一把把李芳草擁入了懷中,緊緊的抱著,一手按住了李芳草的後腦,炙熱的吻了過去,唇齒氣息交融。
他恨不得把李芳草融入血肉,那樣兩人就再也不會分離,他再也不用經歷昨夜那般要失去李芳草的刻骨恐懼。
楊知非親了好久,才放開李芳草,額頭抵著李芳草的額頭,兩人彼此看著對方,眼睛裡都只有對方的清晰的倒影。
“我很害怕。”楊知非輕聲說道,他昨夜守著李芳草,一夜未睡,就怕李芳草再也醒不過來,沒有了呼吸。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李芳草呼吸平穩了,身體也不發熱了,他才放下心來。
“我沒事。”李芳草溫柔的抱住了楊知非的腰。
楊知非已經知道了李芳草是為了救小孩而跳進了水中,加上他找到李芳草時,趙小鳳儘管昏迷了都還死死的抓住李芳草的腳踝,他不難推斷出落水的始末經過。
“再有這種事,你不要去救人了。”楊知非沉聲說道,“我只願你平平安安,別人怎麼樣都無所謂。”
李芳草說道:“我也很惜命的,可那個孩子是因為我才被劫持,我不能心安理得的站在岸上看著。”
楊知非喟然長嘆,他愛著這樣的李芳草,又情願她不是這樣的李芳草。
“你想不想知道你母親……”楊知非鬆開了李芳草,他實在不願意把那樣的人稱之為一個母親,“趙小鳳的情況嗎?”
李芳草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還活著嗎?”
“活著,但一直髮高燒,昏迷不醒,她和趙二虎一早上被縣醫院接走了。”楊知非說道,“公安也來了,看你還在昏睡,跟三喜他們做了筆錄,瞭解情況。”
楊知非繼續說道:“一個村的人都搶著給你作證,公安都不夠用了,他們還要公社給你發錦旗,表揚你捨己救人。”
李芳草微微一笑。
楊知非卻冷了臉,手插在褲兜裡,揹著光身姿筆挺的站著,一雙眼睛生氣的盯著李芳草,給人一種嚴厲的壓迫感。
“放心,我以後會愛惜自己的生命的。”李芳草握著他的手指,柔柔的笑道。
楊知非心一下子就軟的一塌糊塗,剛剛故意板起的臉色怎麼都撐不住了,“芳草,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趙小鳳想要殺了你。”
李芳草走到床邊坐下,避重就輕的說道:“她一向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