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武安汽車站很小,對過有公共廁所,門口有三輪車賣吃的,坐了一天火車沒吃東西,眼下都到晚上了,撐魚哥去廁所的功夫我買了兩個驢肉捲餅。
驢肉捲餅蔥很多,肉也很多,吃的非常好,現在的我估計都是假驢肉。
打車到了醫院,有人領著我們上樓去了病房。
“砰砰。”
“進來,沒鎖。”
我進去一看。
乞丐劉一手端飯盆,一手拿著一瓣蒜,正盤腿坐在病床上吸溜麵條,屋裡還有電視,演的老版天龍八部。
“劉爺.....”
“你不是病危了嗎??”
我看他樣子不像病危啊,雖然穿著病號服,但他滿面紅光鶴髮童顏,麵條吃的比豆芽仔都多。
“來了啊,坐吧。”
劉爺放下麵條碗,笑著說:“我就是割了個痔瘡,沒有病危。”
“啊?”
意識到被耍了,我心裡很不滿,當即怒聲道:“劉爺你怎麼能這樣!昨天我們還在西安呢,要不現在都回榆林了!你知道路上我趕的有多急!”
“哎,別生氣,我就是想讓你快點來。”
乞丐劉笑著說:“你上次叫一個姓文的過來找我,給了一瓶藍藥水說讓藏起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點頭道:“是長春會的人,他們拿走東西了沒有?”
“拿走了。”
“我還納悶,後來找人問了問,那個藥水是不是和飛蛾山下的老殭屍有關?”
“老殭屍?陰滋屍吧......”想起來那玩意我就害怕。
他問我為什麼把藍藥水送到這兒。
我支支吾吾的沒敢說實話。
因為只有我和老文知道,那其實是哈藥六廠的葡萄糖酸鋅口服液。
“算了,你不說我我知道。”
乞丐劉穿上棉拖鞋下了床,走到我跟前指著我說:“雲峰,你呀你呀,你差點把我害死知道不?”
我小聲嘀咕著說:“我害怕長春會報復,劉爺你不是不害怕嗎?”
老人吹鬍子瞪眼道:“誰說我不怕!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我說你忘了,當初你就這麼說小綹頭的。
“小綹頭是小綹頭!長春會是長春會!小綹頭是長春會的人,但他代表不了長春會!明白了嗎!”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那不一樣嗎。
“不一樣......”
劉爺開啟病房窗戶,冷風吹進來,人感覺到清醒了兩分。
他看著夜色中的城市說:“雲峰,你瞭解的不多,我多少告訴你一點吧。”
“我和王顯生早年相識,你們是幹盜墓的,盜墓這活兒在以前就沒有地位,如同小偷,甚至不如娼門,終年見不得光。”
“九流偏門之中,就沒有幹盜墓出名的,上不得大臺面,江湖上更沒有多少人會賣你們面子,但自從你們沾上長春會,情況就不一樣了。”
我說什麼意思劉爺,沒聽懂。
乞丐劉轉身看著我說:“我問你,你是不是見過一個叫吳樂的人。”
我說是,他自稱是北方三省幹事,在光明會館見的,好像地位不低。
“沒錯啊,他地位的確不低,在會里算高層,但也不是最高。”
“吳樂這個人處在二擋墊底那一類,你把你那破葡萄糖給我,等於是讓吳樂來找我了。”
我心裡一哆嗦,我沒說,他竟然知道我那是假藥水,如此一來,不是說長春會也知道了?
“知道我這麼著急叫你來的目的?”
我忙搖頭說不知道。
劉爺忍不住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