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會長的親家。一般人出了一般監獄都要請客順便去一下晦氣,黃慶源他們出了令人聞之色變的詔獄,還好手好腳的身上沒少什麼零件也沒受什麼大罪,那自然是要大請特請的。
曹會長本來也很忙,一來礙於親家的情面,二來也想探得第一手情報,於是也參加了黃慶源的宴會。在酒宴上黃慶源挨個敬酒,也挨個說了自己激於義憤想向皇帝討公道的起因,還有自己三個深入詔獄為大家討到了世襲罔替待遇且全身而退的結果。當黃慶源翻來覆去說到第七次時,曹會長知道再也不能挖掘到什麼新東西了,於是暗自搖了搖頭告辭回家。
在路上曹會長就一路感嘆自己這個親家的愚蠢,別人世襲罔替是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從朝廷那兒得到好處,不是升官就是發財。你們三個孫子替大家撈到的世襲罔替就是把本錢給朝廷一直用自己用不成,自己這輩子用不成不算還讓子孫後代都用不成,真不知道你們的腦袋是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有什麼可高興的?據說三個人還要天南地北到處宣傳,不知道三把老骨頭能不能經得起折騰。
不過反過來想也有些好處,就是從今後有了商戶的名份,可以名正言順做生意還能讓從錢莊和路商局那裡的分紅有了保證,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就在曹會長準備通知商會其他人這些訊息時,他在京裡的眼線來報告說現在皇帝一般不管事了,日常小事由政務院、都察院還有聖學院商討。正是這個聖學院這兩天出了個壞主意,說要把路商局分為商稅局和公路局,路商局的股份轉到公路局身上,商稅局就跟所有參股的人無關了。也就是說修橋修路等花錢的事大家逃不掉,收稅撈銀子的事大家就不用惦記了。
聽了這訊息曹會長再也無法淡定有些憤怒了,這不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嗎?曹會長憤怒了一會兒又冷靜了下來,他通知了山西商會的李會長,準備南北兩家聯手共進退,要在政務院把聖學院的想法制定成法規之前,據理力爭將其消滅在萌芽中。
到了北京皇城西安門外的路商總局時,曹會長看見路商總局的牌子都取下來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塊相對而掛的公路總局和商稅總局的牌子。見這些人辦事效率這麼高,曹會長氣得眼冒金星,差一點兒吐出一口鮮血來。
接待曹會長和李會長的是朱延禧和劉一燝這兩條老狐狸,他們就像沒看到曹、李兩人愁苦的臉色,滿面春風地招呼著讓人上茶,一點也沒有二品大員的樣子。上了茶後兩人還在一旁大賣茶經,說什麼綠茶清火紅茶健胃,人參茶滋陰補陽最好。曹會長忍不住就問道:“兩位大人,這路商局怎麼換成公路局和商稅局兩個名字了?那我們的股份是要加錢呢還是要退錢?”
朱延禧笑著說:“兩位會長別多想,朝廷說話一貫是算話的,既不用添錢也不會退股,只要遵守皇上旨意中定下的三條規矩,大家手中的股份就是世襲罔替的,兩位只管坐在家中拿錢就是了,我們這些人羨慕不來啊!”說完後還打了兩個哈哈做出羨慕的樣子。
李會長舒展開眉頭說:“聽人說朝廷要把收稅這一塊從路商局中分離出去,讓我等很是不解,心說朝廷怎麼能幹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呢?現在才知道原來只是虛驚一場,是在下心胸不夠開闊,中午在下作東,給兩位大人賠罪。”
劉一燝神色尷尬地說道:“李會長並沒有聽錯,朝廷確實準備把收稅這一塊從路商局中分離出去,大家以後的股份只跟公路局有關聯,這樣一來要簡單一些,免得牽扯太多不好算帳。”
見曹、李兩位臉色不好看,朱延禧說:“並不是朝廷要過河拆橋,而是情況發生了變化。以前沒有商戶,也沒有商稅這一說,所以商稅要搭在過路費上。現在皇上下旨允許設立商戶並且要收商稅,這收稅是朝廷的權利不屬於投資收益,所以要把這兩樣分開,請兩位會長諒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