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含月公主回來,寧妃下意識的神情一鬆,本想問上幾句,但又顧忌到殿內還有外人,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說。
“你們先下去吧。”含月公主吩咐道,“對了,讓人把今天發生的事告知父皇,竟然有人膽敢在宮裡謀害皇兄,這件事一定不能就此姑息!”
幾名仍心存猶疑的死士互視一眼,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眼瞅著再看不到這幾人的身影,寧妃才敢現出滿面的惶急,她道:“含月,這件事怎麼能讓你父皇知道呢,萬一……”
所謂的謀害太子是極為經不起推敲的。到時候趙天南只要稍稍查上一查,再將人弄醒了聽他們說上幾句話,事情的真相就會無所遁形。
寧妃自認如今已經不懼生死了,可她仍捨不得讓太子與含月公主為了她與那人當初做的蠢事陪葬。
含月公主聞言搖了搖頭,“母妃,你太天真了,謀害太子這麼大的事,又豈是你我想瞞就能瞞下來的,就算我不讓人告知父皇,父皇用不了多久也會知道。與其到時候惹來父皇的懷疑。還不如主動叫人通知父皇。”
寧妃知道含月公主說得有理,這皇宮,畢竟還是皇上的皇宮。
“可是……”
含月公主看了被寧妃安置在榻上休息的太子一眼,一口鮮血吐出之後。太子這時面色蒼白如紙。若不是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只怕就要讓人將他當作是個死人。
她與母妃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是不想讓皇兄知道這件事,卻沒想到。皇兄仍是從她們口中得知了真相。
含月公主心中一痛,然後便有些意興闌珊。
“母妃,該想的法子,我都已經想過了,至於能不能成,那就看天意吧。”含月公主道。
寧妃這麼多年,又何嘗看到過含月公主這個樣子,心裡也跟著一揪,含著淚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這一切,都是她與他當初作下的孽,如今卻要累得存兒與含月來吞下這苦果。
罷了,罷了,若真的事情敗露,他們一家就共赴黃泉吧。
只是苦了孃家與林家,明明什麼也不知道,卻要為他們當初的任性而付出生命的代價,這對兩家人來說是何其不公。
是他們對不起家人,但,也許只能來生再彌補他們了。
寧妃這樣想著,神色便有些黯淡。
就在這時,有寧妃宮裡的宮人們奉上為太子熬好的藥,待宮人們服侍太子喝完藥退下去,寧妃卻突然面色驚恐地望向那兩名死士所在的牆角。
明明方才還只是被打昏的兩人,卻突然面色青白,七竅流血,哪怕不用試鼻息,也足以讓人知道這兩人必然已經沒了性命。
“啊……”寧妃尖叫出聲。
寧妃入宮這麼多年,當初也有一段時間被宮裡的妃嬪們打壓過,她其實並非沒見過死人,可兩名死士死得實在太過突然,死狀又如此悽慘,也不怨寧妃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含月公主見狀也循著寧妃的視線望過去,發現那兩名死士已經殞命,她心裡先是一鬆,於公公果然替她辦妥了這件事,但隨即又是一陣驚心,她自回來之後就一直呆在殿內,除了方才進來服侍太子吃藥的宮人,這段時間並沒有任何人進來過。
就算是那些宮人,也都無人靠近過兩名死士,他們又是怎麼死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含月公主也只能將這個疑惑壓下。
死人是不能說話的,如今就算父皇要查這件事,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就算父皇會因此而懷疑這其中有什麼事,但父皇又怎麼可能想到真相是什麼呢?
含月公主放下心來,於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心中帶著愧疚的全心照顧起昏迷過去的太子。
擰了條溼帕子替太子擦了擦臉,含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