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夢等人看到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一位老僧雙手合十,體表泛起澄澈如同琉璃般的流光,這是佛門的最高境界。
但是這琉璃體魄之上,卻是佈滿裂隙
絲絲縷縷的金色鮮血就在裂隙之中流轉著,不時滴落
那老和尚旁邊,一座巨大棺材,緊緊閉合,棺材上鎖鏈死死捆縛,老僧身上,琉璃無暇的從容,和遍佈創痕的破敗,生機,死亡,同時具備。
大破滅有大莊嚴。
棍僧十三握著棍子,輕聲道:「是長風樓一路護送我們出來的,長風樓,亦是受到巨大損失,貧僧無能,薛家姑娘知道事情之後,用了全力。」
「而在邊境,陳國的夜馳騎兵,親自為我們斷後。」「我們才能從那種層層封鎖之中,走出來。」
南宮無夢從這幾句話裡,已經聽到了這一路來的波瀾壯闊,可以聽得出,這一路的經歷,必然是無比驚心動魄,不這天下的故事,處處皆如此。
老和尚睜開眼睛,溫和道:
「貧僧尚且還有一事未曾完成。」
「請施主,帶著貧僧去見見李觀一和陳文富。」南宮無夢輕聲道:「大師,請。」
遍體琉璃光的老僧起身,他輕輕伸出手,撫摸著這巨大的棺材,輕聲道:「回來了」他把這棺材背起來,腳步忽然就又變得輕健起來了。
健步如飛,棍僧十三單手持拿長棍,行走於老和尚旁邊,緘默不言,而在安西城之中,李觀一和陳文,從那遊俠口中得到了訊息,那遊俠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啊。」
「我們都是從長風樓那裡聽說的,你,你要是覺得假的話「去找長風樓啊!」
長風樓
李觀一忽然意識到,這是長風樓在以悠悠眾人之口,傳遞一些本來被封鎖的訊息,那陳文冕踉踉蹌蹌起身,道:「那和尚,成功了嗎?!」
遊俠幾乎要哭出來:「我,我不知道啊。」「我們怎麼可能去那裡看得清楚的?」
「大爺,大爺我給你磕兩個。」「要不然您就把我放了?」
陳文冕踉踉蹌蹌起身,他臉色蒼白,勉勉強強拱手一禮,道:「抱歉,在下心神不安,冒犯兄臺,是我之過。」「這錢算是我賠償你的。」
他伸出手在懷裡掏了掏,將那錢袋子全抓出來,放在桌子上,然後轉身就走,卻在一轉身的時候,把後面的桌子直接撞倒,桌子上的東西嘩啦啦砸在地上發出脆響。
堂堂一位在二十歲就要抵達宗師境的絕世戰將,卻在這個時候,彷彿連走路都走不穩了。李觀一道:「多謝」
轉身去追陳文冕,留下後面那幾個中原遊俠,面面相覷,茫然不解,李觀一看到陳文冕身上,窮奇法相逐漸清晰,逐漸猙獰,這在陳國血脈之中潛藏著的偏激,癲狂之血在激發。
陳文冕的眼睛泛起一絲絲血色,他奔跑時的鬢髮揚起落下,已泛起了一絲絲白色,李觀一心中暗叫不好,陳文冕重情重義,卻也最為容易被情義所傷
李觀一想到陳文冕的經歷
母親被玷汙生下自己,然後自殺。
陳鼎業將自己看做一枚棋子,外公澹臺憲明親手主導了自己母親的悲劇,然後澹臺憲明為了自己的計策,而以身入局自殺。
他最後只有狼王陪著他三年。
就像是拉著他的最後一根繩子,此刻,這繩子被人以最殘酷的方式折斷,踩踏,李觀一悶哼,感覺到身體的虛弱,也顧不得其他,直接進入偽武道傳說狀態。
對於身體的掌控瞬間拉滿,就算是現在這樣身負重傷的狀態,也是一下追上癲狂狂奔,身上法相顯露的陳文冕,抬手按在他肩膀上。
白虎咆哮。
窮奇法相硬生生被按下去
李觀一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