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弦心中暗暗記下。
……
二房的謝靈玉被棍打一頓,頹靡了許多,精氣神兒也滅了。
他本是個渾身帶刺的,經此一難之後,卻只窩在書房中看四書五經,碰見謝靈玄也不再陰陽怪氣了,只不親不疏地喚一聲兄長。
溫芷沅有時候打趣一句,&ldo;誰叫你年少時常常欺負玄哥哥,這下被打,實在是報應。&rdo;
從前謝溫兩家子弟在謝氏學堂上私塾時,謝靈玉一身痞氣,看不慣謝靈玄那般呆板死讀書的樣兒,常常撕毀謝靈玄的功課,用墨汁在他臉上畫圈,打得謝靈玄蹲在角落裡,雙手抱頭瑟瑟發抖。
如今哥哥一夜之間性情變了,再無被欺負的光景了。
別人不曉得,溫初弦卻清楚得很,謝靈玉這是被那人給打服了。
人都是骨肉做的,那樣狠的棍棒落在身上,誰能不怕?謝靈玉若仍然不服,還不知有什麼更狠毒的招數等著他。這世上沒有人不怕死。
謝靈玉既顯露妥協和歸順之意,那人倒也沒揪著不放,兄弟二人相安無事。
甚至有時候,謝靈玄還很寵這個弟弟的。他作為皇帝帝師,謝靈玉的功課他也是指導得了的。
一時間,謝府難得的平靜。
然這平靜沒持續多久,謝府就迎來了一位客人‐‐商府的大公子商子禎。左相商賢有不少兒子,商子禎乃是最得寵的一位嫡子。
溫初弦識得商子禎,當日在九宴山莊詩會時,商子禎曾輕薄辱慢過她,欲拉她的手、碰她的手臂,她記憶猶新,端和謝靈玄一樣是個輕浪無恥之徒。
商氏和謝氏兩家一向不睦,商子禎此番無事獻殷勤,自沒什麼好事。
他只說是代替父親前來送謝公爺的壽禮的,可謝公爺的生辰已過去了許多時日,未免目的不純。
長公主不喜歡這些紈絝子弟,懶乏著不見,只叫膝下兩個兒子招待。
謝靈玄雖和商子禎是同齡人,朝中地位、官位卻都比商子禎高太多,自也蔑視於他。他馬馬虎虎地擺了一場宴,人也不來作陪。
謝靈玉卻和商子禎頗聊得來,兩人都是不愛讀書的世家子,從前常常一起逛勾欄,便多喝了幾杯。溫芷沅作為二房的主母,也為兩人張羅了幾個菜。
酒過三巡,謝靈玉醉倒在酒桌上,往夢鄉裡去了。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商子禎跟他說要往溷軒去一趟,他擺擺手,也沒在意。
再醒來,卻是被幾聲夾雜尖叫的哭泣驚醒的。
謝靈玉渾身一激靈,喚了小廝,小廝卻也茫然不知何故。
往後花園去,見花園中亂成一團,他夫人溫芷沅正披著一件長巾,渾身上下都濕了,狼狽不堪,臉頰上還有一個輕淡的五指印。
隨身丫鬟素心亦水淋淋,泣不成聲,&ldo;……夫人擔心您喝醉了,要帶著奴婢去給您送件衣衫。不想半路上卻遇見商氏那登徒子,他醉得不輕,見夫人貌美便趁天黑糟踐她。夫人堅決不從要喊人,惹怒了商氏那惡徒,他便將夫人和奴婢都推下水來了!&rdo;
還未凍結實的湖面上,果然有一個大冰窟窿,底下都是徹骨涼的水。
再一看溫芷沅,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被凍得有些恍惚。
謝靈玉血液沸騰,氣得發抖,摘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溫芷沅身上,&ldo;沒事吧?&rdo;
溫芷沅含淚搖頭。
謝靈玉看了看她的臉蛋,還好傷得不重,這會子已看不出紅了。
長公主匆匆趕過來,見發生了這等氣憤之事,身子微顫有點經不住。
溫初弦聞聲也匆匆趕來,見溫芷沅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