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玄將她吻下來,沒有任何阻隔的,溫熱的一個吻,沒夾雜任何苦澀的湯藥味兒。
溫初弦敏感地洞察到了他的心思,也曉得他給自己帶來的會是什麼。她流下一行急切的淚水,不停拍打著他試圖反抗。他今日沒有吃那藥,她不做。
一下下毫不留情的擊打,是絕不妥協的執拗。她雖就在他臂下咫尺的位置,冰冷的眼神卻彷彿在千里之外。
那樣疏離,淡漠……她一開始知道他不是謝靈玄時,就是這樣冷淡無情。相處了這麼些時日,還是分毫未變。
謝靈玄心灰了灰,忽然感到一陣極大的痛苦折磨。他放下-身段,嘗試著柔聲和她商量,&ldo;初弦,咱們能試試嗎?&rdo;
……試著養一個孩子。
可溫初弦卻輕輕給他一巴掌,擦了把淚水,從他身邊退開了。
他在妄想什麼?
他毀了她多少東西‐‐她生平至愛的玄哥哥,張夕,全哥兒,蒸蒸日上的香料鋪子,管家權,自由,和她的清白。
他可以冷冰冰叫她吞下那麼糊嗓子的一口飴糖,也可以叫她滾,不願在謝府呆著就滾。他從前不喜歡她時,甚至叫她給他做外室。他親口承認過,只喜歡她的色。
可如今他卻說,想試試和她養個孩子。
多麼可笑。
見她要走,謝靈玄拉住她的手,&ldo;坐下。&rdo;
他凹凸的五官如覆寒霜,微微泛著一些些冷怒。
僵持了半晌,他終究還是妥協了,叫二喜進來,送了一碗那藥。藥是滾燙的,散發著濕漉漉的腥氣,他抬碗悶頭飲盡,也不管燙不燙。
溫初弦如屍般坐在一旁,看著他喝。
謝靈玄將碗丟開去,發出鐺地劇烈的一聲響。喝罷了藥,便可以理直氣壯地碰她。他沉悶地笑著,&ldo;你還真是擰。&rdo;
室內鴉雀無聲,他諷刺了她一句,溫初弦不做聲,只當沒聽見。
她收起心裡盈滿欲蝕的恨意,默默褪了自己的衣衫。他亦沒客氣,直接覆了上來。
若說他之前是想求她懷孩子而低聲下氣,現在條件沒了,一絲一毫的憐惜也沒有了,有的只是對那一碗藥的報復,只是讓那一碗藥喝得值罷了。
月光如霜,被詛咒的夜晚。
……
因商子禎輕辱溫芷沅一事,謝靈玄應謝靈玉之請,遞了個摺子上去給太后和陛下,小小地告了商賢一狀。
太后最忌諱旁人說她商氏外戚專權,震怒之下,勒令商賢賠罪,且態度不得傲慢。
商賢得太后之命,在家中擺下一道誠意十足的宴席來,專門請長公主和謝靈玉,說是要當場賠罪。
溫芷沅要養胎,便沒前去。
謝靈玉到來後,商賢果然叫商子禎對著謝靈玉三鞠躬,算是徹底把此事揭過去了。
商賢對長公主道,&ldo;此事原是小老兒教子無方,冒犯了二夫人。今日這場賠罪,還望長公主您能收下。&rdo;
說著叫人拿上來了許多珍貴的南珠、玉器、字畫,悉數都是送給謝家的。
長公主無奈,此事鬧到這份上,也就只有雙方都退一步。
她違心說,&ldo;相爺不必如此多禮。&rdo;
商賢又問起謝靈玄,&ldo;謝相怎麼不曾前來?是還不肯寬恕我那逆子嗎?&rdo;
原是謝靈玄在太后面前彈劾他,他才被迫賠禮道歉。此刻道了半天歉,正主兒卻沒來。
長公主敷衍道,&ldo;他諸事纏身,走不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