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時候你都跟具死屍一樣,所以說手壞對我們的有氧運動沒有影響,不過以防你第二天再睡到太陽歪,我今天是不會餵你雨露的。”歧本說完把虞美人公主抱起來。
虞美人第二次衝他豎起中指。
歧本無視了她的黑臉,說:“把手放我身上。”
好熟悉的臺詞!
虞美人腦子一轉就琢磨清楚了是在哪兒聽過這句話,她仰面看著歧本:“樓梯後邊有個小皮箱。”都是美甲裝備的小皮箱。
歧本按照虞美人指示抬步邁向樓梯口,突然,燈滅了。
虞美人心裡一慌,馬上從歧本身上下來,用衝刺速度跑向電箱,擺弄了兩下總閘開關之後確定了一件事:保險絲燒了。
歧本在突然一片漆黑之後,就愣住不動了,後背不斷竄起豆大的汗珠,並以他無法企及的速度飛快衍生著,倏然間,窒息感團團包裹住他,使他呼吸急促起來。
虞美人返回來之後不顧患肢一把背起早已身體僵硬的歧本,快步朝門口而去,出了家門,投身在路燈和園區探照燈交相輝映的光亮之下,背上那個僵硬的身體才有所緩和。
在歧本家門口,虞美人放下他,倆人開始了長達十分鐘的緘默。
“是不是很可怕?”歧本先開口。
虞美人反問:“你是說你還是說病?”
歧本沒再說話。
虞美人往他身側捱了挨,雙手環住他的胳膊,腦袋枕在他的肩頭,試圖可以穿透他強勁有力的臂膀去聽他的心跳,只聽她說:“我在電影學院畢業那年,得了中樞性面神經麻痺,俗稱面癱,當時醫生讓我做好最壞打算。”
歧本偏頭看著她,心情莫名。
“然後我就真的做了最壞打算,跟我媽出了國,學了建築,打算一輩子跟房子園子亭子打交道。後來我媽所在的劇場有個演員在上臺之前香草中毒,導演就拉了我應急。也不知道是天見猶憐還是命帶守護神,我在那場音樂劇的表演非常搶眼,喝彩聲此起彼伏,你都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得意。下了臺喝慶功酒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面癱好了,去醫院看過之後醫生告訴我臉上所有癱瘓的表情肌都恢復了原態,我後來也因為在劇場的演出拿到了曼哈頓音樂學院的Offer。”虞美人抬起頭,望著歧本在明黃色燈光下更顯俊朗的臉,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伸出根手指頭指著左頰酒窩:“你看我像是得過面癱的人嗎?”
“……”
“所以說,恐黑又算得了什麼,你這麼牛逼的一個人克服它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虞美人話間笑意不減,為了加深真實性,她把嘴咧得很開,都快把牙床子咧出來了。
“蠢。”歧本話對虞美人那個傻了吧唧的笑容。
虞美人抬手就朝他胳膊上招呼了一下,完事站起身,大眼一瞪,嘴裡吐了句:“我真是賤的。”說完朝歧本家門邁步。
歧本望著她的背影,左手不自覺的摸上剛被虞美人摟過的胳膊,用一種只有他自己可以聽到的輕量聲音緩緩道:“為什麼要克服?你不是我的光嗎?”
虞美人行至門口,想起樓梯口的小皮箱,就又返了回來,路過歧本時還毫不留情的踹了他小腿一腳:“起開!”
歧本嘴角泛起一抹又苦又澀的笑意,點火就著,這個女人從來不懂得把控自己的情緒,不過還好,雖然火信子躍的高,但熄的也快。
虞美人踏進自己家門,摸著黑從樓梯口拉上小皮箱,然後把門一合走向了歧本家,剛進門就上了鎖,然後跑向一側的落地窗前,面向歧本的一張臉笑的花枝亂顫:“叫兩聲我放你進來。”
歧本按了密碼進了門,直直走到虞美人跟前,捏起她的腮幫子:“你是不是缺心眼兒?我會不知道我家的門禁密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