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了。
彥卿儘可能快地把他溼冷的衣服脫下來,脫掉他最貼身的褲子時著實嚇了一跳。他整個身子蒼白如雪,膝蓋和小腿上側卻有大片觸目驚心的紅腫青紫。
“你腿上是怎麼回事?”
那人不出動靜。
“說話!”
“北堂墨不讓你聽我廢話……”
這人居然還有閒心跟她貧嘴!
彥卿扯過一塊足夠大的白浴巾把他從頭蓋到腳,一邊脫自己的衣服一邊對那被蓋得發悶想要撥開浴巾的人發出嚴厲警告,“不許動。”
那人真就不動了,“你要幹什麼……”
“鍛鍊心理素質。”
“什麼意思……”
彥卿解肚兜之餘瞥了眼他這標準太平間無名屍體的造型,“下回你要是這樣被人送回來,我得保證我能淡淡定定地把你埋了。”
浴巾下傳來一陣虛弱無力的嗆咳。
這人再清瘦也是個身材修長的男人,一副骨頭架子就比彥卿沉不少,抱他是不大可能,彥卿就攙著他慢慢走到浴池裡。
他腿上的瘀傷像是很厲害,每走一步都能感覺他疼得身子發顫,就算這樣他還是盡力不讓所有重量都壓在彥卿身上,扶他在水裡坐下時兩人都是滿頭大汗了。
彥卿攬著他的腰扶他,南宮信近乎虛脫地仰靠在池壁上,好一陣子才把呼吸調勻。
“腿上的傷到底怎麼弄的?”
這會兒沒有責備,只剩心疼了。
“跪了一會兒……不礙得……”
把腿跪成這樣,還全身溼透,電視劇看多了,他再怎麼輕描淡寫彥卿也能腦補得出來這是怎麼回事,“你一直在雨裡跪著?”
“出了點事……不是我一個人跪的……”
這話聽著就好像全世界小孩子家辦了錯事兒怕被罰的時候都會說的誰誰誰也這麼幹了一樣。
最後的一點火氣也被他這無意識賣萌澆滅了,彥卿輕輕把溫熱的水撩到他肩頸上,撫過他因發燒而發燙的肌膚,“腿疼得厲害嗎?”
話到嘴邊突然改了主意,南宮信牽起一抹淺笑,“心疼嗎……”
這人難受成這樣居然還有心情調戲她!
彥卿板著臉硬起語氣,“不心疼。”
“那就疼得厲害……很厲害……生不如死……”
“好好好……”明知道他是存心調戲自己還是不忍心聽他這麼說,“心疼,很心疼,特別心疼,滿足了吧?”
那人一臉不待見的表情。
彥卿好氣又好笑,“你讓我在家乾著急了一天一夜,我現在還肯伺候你你就知足吧,還想我怎麼樣啊?”
“你說呢……”
彥卿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行!”
這人在水下伸手輕輕摟住她的腰,“我在雨裡跪了有十個時辰……”
這會兒不能同情心氾濫。
“又不是光你一個人跪著。”
這人仍然繼續,輕撫她小腹,“一直沒吃沒睡……”
Hold住,不可憐他。
“那你現在就睡,睡醒了就吃飯。”
這人整個身子都倚靠了過來,“昨晚疼昏幾次也沒人管我……”
被他燒得發燙卻冷得發抖的身子緊靠著,彥卿除了投降一點兒轍都沒有,輕捧著他被水汽蒸得勉強有了點兒血色的臉,轉過頭來淺淺吻了他一下。
“別的不行,只給你這個。”
“還有什麼別的……”
“……沒有!”
這人把她調戲夠了,就心滿意足地靠在她身上睡著了。
睡著了還不肯鬆開摟在她腰上的手。
他早就想睡過去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