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了,喝得那叫一個沒品,折騰我半宿,不過啥也沒說!害得我早上差點兒耽誤接你……”
蘇錚沒理他暗示解釋,只順著話題說:“可能是案子吧,他又敗訴了。合夥人說,如果再這樣下去,名聲都毀了。不過,你也知道,對他那樣的刑訴律師而言,與其勝訴得罪檢察機關,還不如敗訴得罪客戶。畢竟前者是姓名,後者只是身家。”
“那他還做?”
“所以這人很值得欽佩。”蘇錚斟酌著,“別看他玩世不恭沒個正形,其實是個很有理想的人。如果我像他那樣天天被打擊,早就丟盔棄甲地跑了。這麼多年來,一直堅持下來的——我認識的人裡,只有他一個。”
蘇錚有些感慨。實現法律的正義是多麼美好的理想,他們又是那樣幸福地可以透過自己的職業無限接近這個理想。似乎只要每個案子盡心去做,頂住壓力就可以實現!然而現實卻是壓力巨大,幾乎沒有人可以頂住,頂住之後,也不可能實現那個理想。一步之遙,往往是天涯海角的距離。
“哦,那他還挺可愛的。”秦斌跟著附和,“聽說你一直跟他合作?”
“是。我不太擅長尋找案源,他不喜歡在這種非訴訟業務上浪費時間。所以,他代理案子之後客戶的後續發展都由我來做。其實大家都知道在中國打官司是怎麼回事,大多數客戶只要看到你盡心了,並不會苛求。如果關係處得好,發展成長期合作伙伴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這隻針對企業客戶,對於自然人是不太適用的。所以,即使有這樣的分工,我們的業務好像也不是太順利。”
蘇錚無奈地聳聳肩 當她意識到自己對著秦斌說了不該說的話時,立刻糾正,“不過養家餬口是沒問題的!尤其是隻有我和朝朝兩張嘴吃飯,富富有餘!”她甚至還哥倆好似的拍了拍秦斌的肩膀,證明自己自信滿滿,然後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溜出了衛生間。
秦斌站在衛生間愣了一會兒,才嘆口氣往外走。蘇錚不僅躲他,更要命的是根本不相信他。那些近似訴苦的話本來是他們夫妻在一起時常常嘮叨的,如今卻被蘇錚加了一道藩籬,客氣而疏離地將他擋在了外面。
“兒子!”秦媽媽一把拽過秦斌,“怎麼樣?有進展嗎?”
秦斌苦笑著衝老孃搖頭,“媽,要不算了。我看她也挺不容易的,您就別為難她了。該怎麼跟爸說就怎麼說吧!”
“我為難她?”秦媽媽狠狠地一戳秦斌的額頭,秦斌本能地不敢躲,生生地受了這一下,繼續被唸叨,“要不是為了你,我能這麼低三下四地求人?蘇家那裡根本就不待見你,要不是我去求了人家,現在你還想進門?!蘇媽媽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我就納悶了,你究竟做了什麼事兒,讓人家一家子說話都這麼難聽!好歹咱們兩家也是多少年的鄰居了,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回來又不能跟你爸說,就盼著你給我爭點兒氣把蘇錚哄好了。這都快一個月了,你看看你那熊樣!再說了,你看你爸那身體,能經得住你這麼折騰嗎!實話實說?說得容易,讓你爸還活不活了?你讓我這麼大歲數,跟著你那個狐狸精過日子啊——”
“媽——”
“少來!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麼折騰,媳婦我也不要,但是孫子我誰也不給。你這個沒心眼的,提筆就簽字,你當結婚就是你自己的事兒啊!連問都不問我一句,朝朝說什麼也是秦家的骨肉,沒道理給了蘇家!我告訴你,你跟蘇錚怎麼折騰是你們的事兒,秦朝你給我要回來,要是弄丟了,小心我扒你的皮!”
通常“扒皮”兩個字是秦爸爸年輕時威脅少年秦斌用的,耳濡目染這麼多年,秦媽媽撕下偽裝的淑女面孔突然換上這惡狠狠的“扒皮”兩字,著實讓秦斌實實在在地打了兩個寒戰。
以前自己的老孃暗中和蘇媽媽較勁,說話辦事都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