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長公主說出這話時,倒是帶了幾分玩笑之意,眼裡也透露出幾分趣味,彷彿是想看自家女兒的好戲。
芙蕖心中只覺越發無奈,她看了一眼長公主,又下意識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趙晉元,嘴唇動了動,卻並未說出什麼來。
趙晉元哪裡捨得芙蕖這般為難,自是不等芙蕖開口,便立刻衝著長公主輕聲道:“姑母折煞晉元了,不過姑母放心,晉元立刻便去大理寺一趟,接表弟回來。”
趙晉元彷彿是怕芙蕖尷尬,這話也只是衝著晉陽長公主說,話中更是半分未提芙蕖一句。
晉陽長公主聞言,飲盡手中半杯酒,並未說話。
而在趙晉元轉身離開時,她把玩了一會兒手中的酒杯後,將杯子放在了桌面上,點了點放在桌面上幾碟精緻的點心,看著低著頭的芙蕖說了一句:“晉元這孩子,待你也算盡心了。他到咱們府上大半日,還是水米未進半分。大理寺一來一回,只怕這席也該散了。”
☆、八、南頤
趙晉延將夏國公送回國公府,又趕回晉陽長公主府邸時,已是未時。
夏國公府與晉陽長公主府雖同在京城,但路程決計不近,加之路上夏國公多番折騰,趙晉延生生被折騰的不輕,原本表情就不怎麼柔和的一張臉,只越發僵硬刻板。
趙晉延在晉陽長公主府邸大門處勒住了手上的馬韁繩,翻身下了馬,抬頭看著頂上掛著的那個御賜匾額時,倒是難得沒憋在心裡,長長嘆了一口氣。他身上的長袍這會兒早已不復上午出門時的乾淨潔爽,甚至還有些風塵僕僕,便是他並無潔癖,這會兒對於自己的儀容,也難免有些不習慣與在意。
而一想到自己方才無故被扯入這樁亂七八糟的家務事中,他的眉頭忍不住又是皺了一下,好在他向來剋制,並不會讓這股子鬱氣流於形色,所以面上還是一副冷淡的神色,背手朝著大門處走去。
趙晉延這邊還未走幾步,卻瞧見了趙晉元從裡邊走了出來,看到他的時候,趙晉元臉上微微愣了一下,倒是立刻反應了過來,對他笑著說了一句:“回來了,姑父送回去了吧?”
“嗯。”
趙晉延點了一下頭,猶豫了一下,又有幾分不自然的開口道:“我想著回來與晉陽姑母說一聲。”
趙晉元聞言,點了點頭,但卻是阻止了趙晉延,溫聲解釋道:“方才芙蕖的生辰宴鬧了許久結束,加上宴會上又發生了這許多的事情。我出來時,芙蕖和晉陽姑母都回去歇著了,還是讓她們好好歇息吧!”
趙晉延聞言,只不在意點了點頭,不去見晉陽長公主,其實他倒是樂得輕鬆。
這邊趙晉元與趙晉延二人又說過幾句話後,另一邊,東宮宮吏已驅趕趙晉元的馬車過來了,二人便上了馬車,不再站在門口說話。
趙晉延一上馬車,便聞到了一股香甜氣息,他對於甜膩點心之物並不喜好,只是今日許久水米未進,早已是飢腸轆轆,倒是難得起了幾分饞意,目光下意識尋找那香甜味道的來源,正是放在車內桌几上的一個點心盒子。
趙晉延雖不解車上如何會多了一個點心盒子,畢竟來時他也是乘坐這輛馬車,並沒有瞧見這個點心盒子,但他也並無多想,便伸手去拿。
只是,他這剛一探手,手還未碰到盒子,趙晉元卻突然快速的將整個盒子都拿了起來,小心翼翼置於他身側的座位上,而那個位置,恰好是趙晉延的手夠不到的地帶。
趙晉延面上閃過疑惑,手有些僵硬的收回,而趙晉元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尷尬的輕咳了兩聲後,才欲蓋彌彰的解釋了一句:“三弟你午膳未用,只怕餓了吧?正好待會兒要經過珍饈樓,大哥請你用膳,這點心就不要用了,免得待會兒用不下。”
“多謝大哥。”
趙晉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