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眾人又叫好道:“豈能單教兄臺破費?不如我等都湊些銀錢,換些酒菜,飲一杯水酒,做一篇好賦。”
書生們說走就走,何密竟不及多話。須臾之間,蹤影不再,一地雞毛。
何密仍是一副溫和笑臉,吩咐奴僕打掃門前,直待進了府門,才咬牙切齒道:“好!竟踩著我何家的臉面揚名!”
何大管家有氣無力道:“老爺,奴才記著那舉人的名字,咱們不能放過他。”
“此事急不得。”何密道:“此時下手,空惹人懷疑。”
何大管家沮喪道:“都是奴才疏忽了,竟沒想到還有人敢觸我何家鱗角。”
“你也是急於找到那唱賣之人而已。”何密安撫道。
“老爺這麼說,真是叫小人無地自容。”何大管家感激道。
“此事就算過去了。”何密道:“可找到那老翁?”
何大管家搖頭道:“奴才領人趕到時,那邊早散場了。只打聽到那人是個老翁,口音奇怪,似乎並非我盛國之人。”
聽說是外國人,何密不覺皺了眉頭。他國之人,且不說好不好找,便是找到了,也是不易處置的。
何密問:“可著人去追了?”
何大管家點頭道:“派了兩個人去,只不知何時回來。”
何密笑道:“你辦事果然妥當。”
“老爺不嫌奴才年老遲鈍便好。”何大管家謙笑道。
何密若有所思道:“我這裡還有一件事要著你親自去辦。”
何大管家大喜。
何家人自矜自驕,並非善待奴僕的人家。哪怕何大管家已為何家奔走了一輩子,平日裡也算得臉,也時常警醒自已幾個前輩的下場。
此次事情出了大紕漏,竟鬧到了順天府,大大的下了何府的臉面,何大管家正擔心回來後要受罰,或是被主人家厭棄,沒成想老爺不但出言安撫,還有重要的差事交給自己去辦。
“老爺儘管吩咐,奴才這回肝腦塗地也要給老爺辦好!”何大管家激動道。
“好,你的衷心老夫是知道的。”何密柔聲道:“那便請你為何家死一死吧。”
何大管家直覺一道寒意上來,睜著眼,半句話也說不出。
何密仍是一副慈眉善目模樣,耐心道:“我何家清名得來不易,更須小心維護。你這奴才雖則做事盡心,可惜有些驕狂太過……”
何密正色道:“你這等奴才,我何家卻是不能養的。來人,把他拉出去打死,算是為那舉人陪個不是。”
何大管家失色哀求:“老爺……”
何密憐憫道:“罪不及家人,你的兒女還是可以繼續在何家做事的。”
聽何密提到家人,何大管家沉默了。
何密原想著用何大管家之死挽回些聲譽,可惜並未如願。
那舉人出身平民,是知道體諒些小人物疾苦的。他是不喜何大管家的蠻橫無理,卻著實沒料想到為了此事竟鬧出了人命。不禁大為後悔道:“早知如此,便忍下一口氣也罷,何苦害他性命。”
又道:“此事明明官府已經審結,只照著判詞辦便是,何家偏又私下處刑,難不成何家的規矩竟比之官府還高。何家號稱仁恕道德,孰想竟視自家奴僕如豬狗!”
苦主都不忍,那些讀書人更加不忿,評道:“想那何管家雖則失禮,卻也是盡心為了主人家辦事,怎麼輕易就打死了?再者,奴僕狂悖,乃是主人家沒教好規矩,打死了他,便算主人家的規矩好了?遇事不思己過,只拿著人命去填,大名鼎鼎的何家怎麼變成這樣?”
有人怪笑道:“卻不是‘變成這樣’,何家原就有拿著人命填名聲的習慣。想當初何家大房差點成了皇子側妃的那位姑娘,還有一封休書名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