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客廳裡聊天的幾個同事立刻擁了上來,杭宗巒看了我的下身一眼,焦急地問:“你是不是流產了?”
事到如今,也瞞不下去了,我只好說:“我吃了流產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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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問:“你去過醫院嗎?”
我搖了搖頭:“沒去過,在藥店買的。”
她埋怨道:“那藥是不能亂吃的,還是去醫院吧。”
我猶豫著說:“還是不去了吧,那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
小韓道:“那有什麼辦法?該去還得去的。”
因為我下身還在流血,只好叫了輛“計程車”,為防止意外,有一個男同事好照應,杭宗巒還叫上了秦學禮。
到了樓上,杭宗巒說:“小韓你們兩人先去醫院,我回去找趙直要錢!”便火急火燎地又跑上樓。
到了醫院,得知我吃了避孕藥,醫生責備地說:“避孕藥不能亂吃的,要是吃藥不當不但流不了產,大出血弄不好會送命的。出了這麼多血,也不排除是宮外孕,要檢查確診一下,一會兒再動手床。
儘管我疼得不得了,但一聽手術還是急了,弱弱地問:“做什麼手術?要多少錢?”
醫生皺著眉頭說:“如果僅僅是流產,只要做一個清宮止血的小手術就可以了。如果是宮外孕就難說了,要先確定妊娠的方位再進行手術,那就要花錢多。”
我還想問什麼,醫生就不耐煩地將一大堆化驗單往我面前一放:“先去檢查,回來再交押金。”
望著那一大堆化驗單,我心疼得要命,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我在小韓的挽扶下,勉強去交了錢。接下來驗尿、驗血、B超等等,一系列檢查下來,我躺在旁邊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下身的血還在淅淅瀝瀝地流著,再也沒有一絲力氣說話了,便把那一疊化驗單交給小韓。
房間內並沒有多少人,輪到小韓時,她正要把化驗單遞過去,這時從門外來了個本地的女人,高聲用粵語和醫生打著招呼,肥胖的身子就橫在小韓面前。醫生剛才面無表情的臉堆滿笑容,將聽診器放在了那個胖女人的胸前。他們邊看病邊興高采烈地聊著天,彷彿絲毫也沒看到有氣無力靠在旁邊椅子上的我。
我知道,在東莞醫院看病,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本地人優先,我只有暗暗祈禱不要再來一個本地人。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按順序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那個胖女人走了,謝天謝地,沒有進來本地人插隊。醫生又恢復了剛才冷淡的表情,接過化驗單,嚴肅地說:“己經確診了,是吃藥不當引起的大出血,懷孕兩個多月的胎兒是不能吃藥流產的,現在要做個清宮手術。”邊說邊又開了一個手術的單據。
我這時己渾身無力,便把五百塊錢給了小韓,讓她幫我去下面收費處交錢。我回頭弱弱地問醫生:“手術貴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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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冷冷地說:“早幹什麼去了?現在還問貴不貴?藥物流產不當失血,如果失血過多的話,就需要輸血。要是來晚了,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我趕緊閒了嘴,暗自慶幸總歸還沒到需要輸血的地步。一方面,常聽看到媒體報道有人因輸血感染各種疾病的。這家醫院雖然是正規的,但不能排除血製品來源的純淨性。另一方面,輸血需要的錢更多,就是從趙直給我的提成中扣除,我也是捨不得的。
很快,小韓就回來了,當她把手術單和收據放在醫生面前時,醫生臉色這才緩和起來,站起身說:“去做手術吧。”
身下的血還在流著,我艱難地站起來,誠惶誠恐地跟著醫生走進手術室。
望著那個人字型的手術檯,我有些猶豫。正在這時,醫生扔過來一件塑膠布的大褂,喝斥道:“穿上,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