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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們把小零件連線到一米左右,便放在桌上,每隔一段時間會有專人來收,然後計數。他們收去後就放在那幾臺機器邊,再由機器壓緊,機器壓過就不會斷開了。

我們的工資就是計件的。我問阿香多少錢一件,阿香說她也說不清,但熟練工每月可領到兩百多塊錢,最高的領到兩百四十元的。當然,象我們這種新手開始一百多塊錢,但做兩個月也就可以領兩百元了。我聽後倒吸了一口涼氣,怪不得陳剛廠裡有時趕貨趕到死他還說那廠好呢。每個月兩百元,簡直就是喝人血呢!

但我是新員工,這些話我是斷斷不敢說的。把那些小零件連線在一起不需要什麼太深奧的技巧,一學就會,關鍵是熟練程度的問題。阿香和周圍的人做得都很快,上午我連線了五條,阿香他們大多連結了九條,據說一個上午十二條就是快手了。

時間很難捱,做事時又要始終低著頭,一個上午下來,我真是腰痠背痛的。好在上班時間可以說話的。只是趙小姐在的時候我們都低聲交談,聲音一大她就要喝斥。不過她出去時我們可以大聲說話甚至唱歌。阿香說,晚上加班的時候,就是趙小姐在我們也是可以大聲唱歌的。說這話時,她大大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滿足。

31。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當下班的鈴聲終於響起時,我們象一群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般,急不可待地衝出了廠房。我因為腳疼走在後面,我看到其中有幾個也是和我一樣腿腳不靈便的。

吃飯的碗和筷子都是我在學校時用的,並不需要另買。老員工的碗和筷子也都是放在宿舍的,因為他們是放在行李外面的,她們拿著碗就衝出宿舍所以動作比我快得多。飯堂在一樓,也就是我們宿舍的樓下。飯堂並不大,所以我們打飯都要在外面排隊。廚工穿著骯髒的白色工作服,從一個視窗給我們打菜。然後我們就端著盛了菜的碗按各自的飯量到大桶裡打飯,飯是可以隨便打的。

我排在最後,等了好久才打到。菜只有一份,且很少。我到宿舍時,宿舍內的人己經吃起來了。我是睡上鋪,下鋪己坐了兩個女孩子了。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阿香忽然在別一張下鋪叫我,原來她是和我一個宿舍的。

我很高興地坐到她床上,她一邊吃一邊誇今天的飯菜不錯。我真是哭笑不得,什麼不錯啊,就是豬油渣炒辣椒。那些豬油渣被榨得黑黃黑黃的,根本看不到一絲油星,就這種油渣,每人碗裡也不過小小的四五塊。辣椒則一點都不辣,咬在嘴裡沒一點味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菜椒,並且這些菜椒大約只是在鍋裡滾了一下,咬上去還“咯吱咯吱”響,哪裡吃得下?

萬般無奈之下,我從行李包裡拿出從家裡帶來的酸菜。幾個女孩看了趕緊圍上來,她們使勁吸著鼻子一邊說:“啊,好香啊。”

我只好客氣地說:“一起吃吧。”

女孩子們好象得到命令般,立刻筷子翻飛。這時從別的房間也有女孩聞訊趕來,她們甚至招呼都不打了,筷子就伸了過來。看著酸菜很快被消滅了一半,我心疼死了。她們那筷子彷彿不是夾在酸菜上,而是夾在我心上。吃完她們齊齊誇我大方,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一個女孩邊吃著我的酸菜邊口齒不清地說:“真香,外面好象也有賣這種酸的呢。”

阿香看到別人吃我的酸菜,一直很不高興,聽她一說便沒好氣地問:“那你為什麼不買?”

女孩“嘿嘿”笑了兩聲:“貴唄,一塊八一包,誰吃得起?我又不是富婆!”

另一個女孩介面道:“其實我們可以買菜自己醃的,又不要花多少錢,可又要買罈子什麼的,要好多錢的呢。”

她這樣一說,別的女孩也隨聲附和,她們邊吃邊議論著各自家鄉的酸菜醃製方法,個個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倒也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