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這次出事,給村裡那些雙雙外出打工而把孩子留在家裡的夫妻敲響了警鐘。有三位母親匆匆從趕回了家,並決定在家裡好好教育孩子。但更多的夫妻、更多的母親,依然沒有回來。與其說他們對孩子教育的陌視,不如說他們沒有回家的資本。這資本,在這裡就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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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錢!錢!
回家帶的兩萬塊錢,我一直不敢動。好在糧食、蔬菜都是自家生產的,不需要花錢買,就連臘肉也是自家餵養的豬、雞、鴨等等醃製的。但臘肉畢竟有限,只有農忙或過年過節的時候才吃,平時只吃鹹菜、辣椒,剛回家時很是喜歡,時間長了,便感覺很饞。我身上的零用錢,幾乎花光了。
要是以前,還可以到小溝、小河裡去捉魚,但現在,很多小溝、小河都乾涸了。稍大一點的水溝,都被別人承包了。媽媽和弟弟一直吃這樣的飯菜,早己經習慣了,但我實在饞得要命,又不想花錢去買,想來想去,便把眼晴盯在了村外那條大河上。
說是大河,也不過十米寬。以前更寬些,但近年來,好好窄了許多,因為田地裡不斷排進來的農藥和一些小廠的汙染,河水早就不如以前那樣清澈了,魚蝦很難生存。雖然魚蝦很少,但河底的淤泥裡卻有很多很多的小田螺。
我們村很少吃田螺,因為很麻煩。但麻煩和嘴饞比起來,實在算不了什麼。終於有一天,我穿著媽媽下稻田的長統膠靴來到河邊,為防止被別人看到笑話,我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路段,不一會兒就摸了滿滿一臉盆的田螺。我想起在東莞時看到的那些很美味的田螺,一般都要五塊錢一碟的呢。我這一臉臉盆,可以賣多少個五塊錢呢。
媽媽看到這一臉田螺,直罵我沒出息。罵倒沒什麼,關鍵時她也不會做,這讓我很是氣餒。我知道田螺肉裡有很多泥沙,據說田螺要放在清水裡養很多天才能吐盡泥沙。但我饞得不行,哪裡能等到很多天以後呢。
考慮再三,我決定把田螺全部砸碎,然後將碎片扔掉,只留下田螺肉,再再洗淨泥沙,最後就可以用田螺肉炒菜吃了。
這想法倒是不錯,可真正操作起來卻頗有難度。因為田螺太小,要用小錘子才能敲打。但錘了太小,又容易敲到手。更為重要的是,雖然能把田螺殼敲碎了,但碎了的田螺殼和田螺肉抵死纏綿,很難分開。
因為嘴太饞,我硬是用剔除了半小碗的田螺肉,手指被劃破幾處。但看著那半碗田螺肉,還是很有成就感的。誰知,當我把田螺肉洗了幾遍再炒辣椒時,儘管放了很多的調料,真正吃起來,不但非常腥,肉還又老又硬,咬都咬不動。並且,放的那麼多調料,田螺肉除了腥,竟然一點味道都沒有。
不但嘴巴依然很饞,手上還傷痕累累的,真是挫敗!
就在我快要被錢逼瘋的時候,麗娟二嫂終於打電話給我,說有檔口轉租。這訊息讓我非常振奮,當天就騎著腳踏車去縣城了。剛進“中興”市場,遠遠就看到二嫂隔壁那對姊妹倆的檔口前寫著“清貨”的字樣。
二嫂一看到我,便把我拉進房內,眉飛色舞地說:“她們終於撐不下去了。我己經跟業主說好了,這家檔口我租下了,她們的檔口和我的檔口是一個業主,滿口答應。要是你去租,業主肯定要先交訂金的。”
我這才知道,“中興”市場在動工之前,所有檔口早就被那些當官的及其親屬好友以低價買去了,然後再以極高的租金租給別人做生意,業主則只管收租金。要不是二嫂,我根本不知道這些門道,便對二嫂連連稱謝。
二嫂建議道:“以前她們和我一樣,是做女性成衣的,但做生意,她們哪裡是我的對手。你以後就做童裝吧,童裝投資少、風險小。”
我下意識地問:“童裝利潤大還是成衣利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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