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楊堅貌有反相。”——言下之意是要及早除掉楊堅,武帝便很虔誠而豁達的說:“不必再提起這件事了,要是真的天命所定,那我們也當應順天意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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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虔誠而豁達的武帝死後,他的兒子宇文贇繼位。
這個非同尋常的皇帝,首先敵不過楊堅長女絕世的美貌,將其聘為后妃、立做皇后,使楊堅又晉升為柱國大將軍、大司馬,成為絕對的權傾朝野。
然後又比任何人都深刻的堅信楊堅的反骨,對他親愛的楊後直言不諱說:“我一定要消滅你全家。”
然後命內待在皇宮埋伏殺手,再三叮囑說:“只要楊堅有一點無禮聲色,即殺之!”
由此,他把楊堅召進皇宮,議論政事。可惜此時的楊堅幾經化險為夷,心中早有準備,不管宇文贇怎樣激,怎樣蠻,他都只是一個‘兢兢業業’了得。那一派神色自若,讓帝王所有的處心機慮皆無可乘之機。
最後,楊堅為自己和他的愛婿想出了兩全之策。
透過老同學、內史上大夫鄭譯向宇文贇透露出自己久有出藩之意,終於成了個揚州總管。
如此,總算讓宇文贇放了心,也安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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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楊堅安了自己心,卻絕非是安下了自己的心——在他而言,這樣的一步,只是以退為進而已。
是的,天命,天命!
——自幼以來被智仙教導,還不清楚自己姓什麼之前,他就已首先明晰什麼叫做天命。自然,他也就絕對的相信天命。
——趙卓的加入,對天下大勢、歷史滄桑的無數論調則叫對自己的天命有了所謂責任感。那是孟子‘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捨我其誰也?’的聖者情操。
——再到後來,日日榮華的所在、榮華之後的險惡危機、危機裡他的小心翼翼、危機過後他的心有餘悸……
種種所在,終於讓他不由自主仰望至高無上的皇權,不由自主念想絕對的天子權力。
於是,也就尤其的喜歡這個屬於自己的天命。
而且,真的是天所命定吶,在他身處的所在:
首先,是宇文贇,這個非同尋常的皇家世襲之君,他根本不是治國安邦的料子。
在終日不問朝政沉頓酒色,讓滿朝文臣武將敢怒而不敢言的前提下,仍是大覺這皇帝當得太不稱心太不如意,於是無時不刻的發發脾氣、整整人,或者集集點子、找找樂子,使得朝廷上下人人自危,日日不安。
再次,是楊堅的天命實在很著名,再加上自己非常技巧而有心的暗中表明,許多許多的朝中大臣、能人異士們就自動的暗中投了明。
再再次,卻也是最最重要而直接的一環:他少年時甫自波若寺歸來,便受一位長輩照顧良多、並與那位長輩最優秀的子侄交誼良好。
及他成長,當這位長輩和他的那個子侄愈加卓然不凡——那是一種全方位的絕對化卓然不凡,無論內在智慧品性、還是外在的世人評定和實質影響力。
再然後,當他取得了他們的最明確的支援,開啟了他最初的‘天下計劃’後,他遭遇了這個家族的另一員——傳奇的一員、古老而切實的預言裡走出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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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家族是長孫一族,那位長輩叫做長孫覽,長孫覽最優秀的子侄是長孫熾。
而那個家族的另一員,從古老而切實的預言裡走的、傳奇一員,叫做長孫晟。
魏孝文帝遷都洛邑之後,進一步實行漢化,責令原來鮮卑族姓氏一律改成漢姓,文帝以一國之尊改姓元,其宗室之長則改姓長孫。
後,魏孝文帝薨,高歡趁魏孝武帝初登基帝位未穩,將之逐出洛陽,另立一個傀儡皇帝,於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