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舟臉一板,沒好氣地呵斥:「小孩子家,問那麼多做什麼?回去!」
臭小子像個跟屁蟲似的,想背著他幹點什麼,可真不容易。
「我不回去!」遠哥兒梗著脖子道,看看穆清淮,再看看葉蘭舟,忽然靈光一閃,湊上去貼著葉蘭舟的耳朵,小小聲地問,「師祖,您是不是要去處置那批糧草?」
不等葉蘭舟答話,他拍著胸膛道:「這種事應該叫我啊,您老叫他幹什麼?他能幫上什麼忙?」
穆清淮頓時鬱悶了,嘖,什麼話!小屁孩,沒事淨搗亂,一邊去!
遠哥兒一提起糧草,葉蘭舟不禁想起燕沖許給她的那些牛馬羊,那麼多糧草,總算有地方消耗了。
只是這樣一來,牧場的規模又要擴大了,還得再招募一批人手來放牧。
而且北境牧場已經暴露,安全起見,得換個地方修建牧場。
穆清淮把遠哥兒拉到一邊,朝他眨巴眨巴眼睛,壓低聲音模稜兩可地道:「遠哥兒,你媳婦娶到家了,娃娃也快落地了,我可還光棍一條呢。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搗亂,你摸著良心說,你對得起咱們北境南疆同生共死的情義麼?」
遠哥兒「噢」了一聲,恍然大悟,擠眉弄眼地道:「原來你們是要去花前月下啊!早說啊,差點讓我給壞了事。我走了,都別攔我啊,我這就走!」
那小子嘴上說著要走,步子邁得卻很慢,走一步三回頭,那雙眼睛滴溜溜亂轉,跟探照燈似的,恨不得看進葉蘭舟和穆清淮的骨頭縫裡。
葉蘭舟:「……」
什麼花前月下?什麼鬼?
她一個白眼甩向穆清淮,問道:「你跟他說什麼了?」
穆清淮嘿嘿一笑,避而不答:「快走吧,早些出發,早些抵達。我許久不曾見他們了,聽說有十九個嬰孩落地,我急著去瞧瞧呢。」
話音未落,打馬離去。
葉蘭舟眯眸瞧著他,總覺得這小子剛才肯定沒說什麼好話。
靈州城外。
牧場剛辦完喪事,那六個戰死的人,屍骨遺落在南楚軍中,無法運回,只能修建衣冠冢。
衣冠冢就建在牧場外的原野上,小小的墳包與漫天漫地的土黃色融為一體,淒涼冷寂。
大義寨的全體成員,不論男女老少,一齊為這六人戴孝服喪。
葉蘭舟和穆清淮趕到時,剛好是那六人的頭七,正趕上去墳前灑一杯薄酒聊作祭奠。
祭奠完畢,回到牧場,顧平生悄悄把葉蘭舟叫到一邊,說有要事稟報。
「什麼事?」
「夫人,您隨我來,一看便知。」
顧平生把葉蘭舟帶到糧倉,開啟倉門,就見糧倉堆得滿滿當當的,全是各種各樣的精飼料。
「我等被擒之時,糧倉的飼料已然所剩無幾,便是因著飼料不足,禿子和鬍子外出採買,才會遇上官兵。可是從北境大營回來,這糧倉竟裝滿了!」
顧平生壓低聲音,邊說邊向四下裡張望,一副小心謹慎,生怕被別人偷聽到的模樣。
葉蘭舟面不改色地道:「哦,便是你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徵調了一支北境軍隊,讓他們替我採買飼料,將糧倉裝滿。」
葉蘭舟滿以為能忽悠住顧平生,不料,顧平生卻道:「許是我沒說清楚,老弱婦孺從北境大營回到牧場時,糧倉已經填滿了。」
葉蘭舟依然淡定:「我也沒說清楚,我讓那留守牧場的一百人去採買精飼料,你們前腳走,他們後腳就去各處採買,你們還沒回來,事情已經辦妥了。」
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道:「那可是精銳騎兵,行動快速,百餘人的力量,不用白不用。」
顧平生狐疑地用眼角餘光瞟葉蘭舟,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