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花園內,將所有的花草都鋪上一層淺淺薄薄的月色。
陳叔嘆了口氣,他抬頭看著夜幕中逐漸明亮的月亮,輕聲道:
“是的,很大。”
“齊躍,先生為什麼會變化這麼大恕我我不能說,但我說這些話,只是想讓你明白先生並沒你想的那麼極端。”
“在整個莊園的傭人眼裡,不管是我,白風還是囡囡,這個你工作的地方,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我們的家。”
“先生給我們一處能安心生活的地方,不愁吃喝不愁穿住,甚至還有工資可以拿,齊躍,可能你不理解,但這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已經是最幸福的事了。”
齊躍抿了抿唇:“但您也付出了同樣的勞動力,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齊躍不理解陳叔說這些話的意思。
“不。”
陳叔搖頭說:“齊躍,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是為我們著想但我和囡囡還有白風,我們和你不一樣。”
他側頭看向還有些茫然的齊躍,低聲道:
“你是被聘請的管家,而我們,是本該已經死了的人。”
“我們的命是先生救的,所以這是我們的家。”
哪怕是年紀那麼小的囡囡,雖然她不懂其他的事,但她從有記憶開始,她就生活在這個莊園裡,那對她而言,這個地方就是她的“家”。
沒人能說她的“家”。
齊躍愣在原地,他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但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非常難受。
他雖說活的不像「貴族」他們那樣富有,但總歸而言卻也是個擁有基本人權的「平民」而非「賤民」。
某些東西對齊躍而言,終究還是過於陌生。
陳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很慈祥:
“孩子,你是對的,你沒說錯什麼,但我們也是對的,我們的想法也沒有錯。”
“但要是自以為是的想要改變他人的意願,那就是錯的了。”
陳叔走後,齊躍一個人站在花園裡站了很長時間。
直到寒風幾乎將身體徹底凍僵,連呼吸間都有些刺痛時,齊躍才恍惚的抬起酸脹的腿,一步步走回屋內。
是他,是他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原來還是自己錯了。
齊躍有些痛苦的捂頭。
完蛋了,本來就難的追求之路現在被他自己搞的一團糟,越來越難了。
“艹啊!齊躍你個蠢貨!”
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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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陽光透過沒拉緊的窗簾剛灑進屋內時,躺在床上的青年在被窩裡滾動了幾下,睡眼朦朧的睜開眼。
何自雲躺在床上,他望著裝潢精美的天花板眨了眨眼,似乎要將殘存的睡意徹底眨去。
賴了會床,何自雲終究還是慢吞吞地起了身開始洗漱穿衣。
在挑選衣服時,何自雲想到上一次副本進入時被凍的發抖的場景,默默移開伸向短袖的手,拿起旁邊的白色高領打底衫,再加了一件薄款的黑色風衣。
“咚咚咚。”
何自雲剛穿好衣服,房門就被人從外敲響。
“先生,您該起來了。”
門外傳來齊躍的聲音。
何自雲走到門邊開啟門,他淡淡的看了眼伸手正要再次敲門的齊躍,嗓音溫和:
“早點準備好了嗎?”
齊躍收回手,低下頭說:“已經準備好了,按照您的吩咐,一份簡單的三明治加一杯牛奶。”
“嗯。”
何自雲應了一聲,越過齊躍朝樓下走去。
“你先去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