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要它們翻跟頭就翻跟頭的動物們全都伸伸舌頭,不理睬姝美,似乎在說:“什麼?我瘋了嗎?聽你的指揮!”它們甚至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魔棒丟了,現在姝美不是公主了!”
“什麼公主呀?她只是個無家可歸的乞丐而已,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的孤兒。”
動物們不約而同地諷刺起姝美來。
“什麼?你們這些傢伙!為什麼說我沒有爸爸?我怎麼就變成乞丐了?哼!等我找到魔棒再說,非讓你們全都脫層皮不可!”
“你試試呀!誰怕啊?魔棒已經丟了,怎麼可能找回來?要是你是一條魚也許能找到。別做夢了!哈哈哈!”
它們說的都是事實。姝美身上漂亮的公主裙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到處打著灰色補丁的破衣服。
“啊!怎麼回事?爸爸!爸爸!哇———”
姝美正要號啕大哭,一下子從夢裡驚醒了。雖然已經醒了,但夢裡奪眶欲出的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哭聲似乎就堵在喉嚨裡。
什麼呀,原來是個夢!
姝美用手背搓了搓眼睛,抱著枕頭下床走出自己的房間。她想去跟爸爸一起睡。
掛在客廳牆上的時鐘敲了三下,是凌晨3點了。
“爸爸!爸爸!”姝美叫著開啟承宇的房門走了進去。
承宇感覺非常不舒服,一直在出冷汗,似睡非睡的。因為極度的疲勞而發炎的喉嚨像針扎一樣痛,食道入口處也火燒火燎地痛。全身滾燙,像被放在火上烤,火焰所及之處,關節似乎被燒斷了,肌肉也像刀割一樣痛。承宇以前也得過重感冒,但像這次因為徹夜喝酒而引發的劇烈的肌肉痛是他從未經歷過的,而且夜越深感覺越痛苦。他實在難以忍受,起來吃了兩片止痛片,但喉嚨和全身的疼痛依然沒有減退。
“哦?噢……是姝美呀。睡醒了嗎?”
“嗯,我要跟爸爸一起睡!”
“嗯……不過爸爸今天有點兒……”
“爸爸很難受嗎?”這時姝美才發現爸爸滿臉通紅,全身冒冷汗,牙關緊咬,“很痛嗎?”
“哦……嗯,有點兒……”
“我幫爸爸治療好不好?”
“不用了,沒事兒。”
承宇躺著摸了摸孩子的頭,又抬手揉了揉另一條胳膊和肩膀。怎麼會這麼痛?用棍子毫不留情地從頭到腳打上一個小時會有這麼痛嗎?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就在嘴邊的呻吟聲。
身體呀……你能不能放過我呢?不,這話說得不對,身體是生活的準確反應。如果它被虐待,被忽視,被過度使用,就會準確地還身體的主人以痛苦。這種準確幾乎是殘酷的,兇惡的,殘忍的。現在承宇的身體就是把自己受到的壓力和痛苦積蓄起來,一下子還給主人,在他身上連鎖性地爆發出來。
果然……慶恩是對的,金代理也是對的,他們都認為像自己這樣的症狀,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靠這些藥袋來解決,雖然很麻煩,但還是應該去醫院接受診治。即便要在病床上躺五六個小時接受輸液,那也是必要的,或者至少要在胳膊或屁股上打一針,配合醫生開的處方藥才會有效果。要是聽了他們的話,自己就不必像現在這樣忍受全身像被毒打般的劇痛了。
現在自己還很清醒,也不是什麼危急情況,打119急救電話也不合適,大動干戈地衝到急診室去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不管怎麼樣,時間快點兒過去吧……時間快點兒過,早上快點兒來吧!
爸爸看上去真的很痛呀!姝美擔心得快要掉眼淚了,想了想,伸出纖弱的小手,給爸爸按摩起胳膊來。
“爸爸,我給你按按。”
“哦……”
“看,現在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