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玄妙的體會,當走出林間路,重新到半山腰的平坡上,環顧四周風景,他又掏出景石。在境湖、大赤山、琴高臺與禽獸國中,丁齊都曾祭煉景石寄託心神,與天地的意志溝通共情,這就是他眼下的修為境界。
然而他剛剛掏出景石,元神中就聽見一個聲音道:“丁先生,何事喚我?”
聲音是從左側山神廟方向傳來的,丁齊扭頭望去卻什麼人都沒看見,再轉頭來,又差點嚇了一跳,面前不遠處站著一個姑娘。丁齊可以對天發誓,這姑娘剛才還不在呢,絕對是憑空出現的。
丁齊趕緊抱拳道:“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姑娘答道:“我就是昭亭山神,你方才見過我的師尊。”
丁齊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柳山神,失敬失敬!”
丁齊在昭亭山中動用景石施展方外,企圖去感應溝通天地意志,但這座山是有山神的,他這麼做立刻就把山神給招出來了,如今此地的山神就是風君子的弟子柳依依。
丁齊一眼能認出綠雪,因為山神廟中供的就是綠雪的神像。而柳依依的樣子與一般人印象中的山神差別有點大,所以丁齊一時沒反應過來。眼前的柳依依,完全是一副現代都市裝束,穿著一件呢絨大衣,黑長褲,配一雙半高腰皮靴。
但她就是一位現代都市姑娘,感覺又不像,其人就站在那裡,假如不是現身讓丁齊看見,丁齊根本就感應不到她的存在。她的膚色雪白,白的就像常年不見陽光,但此刻偏偏就站在昭亭山中明媚的陽光下。她的形容很美,卻給人一種疏離感,彷彿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
這種氣質怎麼形容呢,有點像丁齊記憶中的冼皓,不是現在的冼皓,而是當初丁齊剛認識冼皓時的感覺。但兩者之間又有所區別,當初的冼皓異常冷豔,總給人一種無形的距離感,又彷彿不是很真實。而眼前的柳依依雖是憑空出現,但偏偏又是那麼真切,彷彿她就應該如此。
柳依依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丁齊道:“柳山神?還沒有人這麼稱呼過我,你方才何故喚我?”
丁齊解釋道:“我在嘗試一種獨門秘法,沒想到卻驚動了山神既然您已經現身,我便有問題想請教,請問這山中的一切,都在您的隨時感應中嗎?”
柳依依:“那是當然,我是山神。”
丁齊又身一指高坡上的涼亭:“我剛才去的地方,就是神木林嗎?”完這句話他卻突然怔住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哪還有什麼六角涼亭,就是普普通通的山坡,方才那條林間徑也消失不見。
柳依依的神情卻沒有什麼變化,彷彿早知如此,仍淡淡答道:“你剛才的確是去了神木林,而此刻神木林已不在那裡。”
丁齊嘆息一聲道:“仙家手段真是玄之又玄。”
柳依依:“我聽見你看見那杯茶時大驚怪了。那無非是隔空攝物,杯子、茶葉、水原先都是有的,就像丁先生髮現方外世界,原先也都是有的,只是有些人沒看見。所以你不必驚歎。”
丁齊:“多謝解惑,既然有緣見到山神,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請教。”
柳依依:“師尊既然請你喝了茶,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能告訴你的就。”
在丁齊讀過的故事裡,柳依依是陰神出身。所謂陰神,就是民間所的鬼,假如按照丁齊的“專業”理解,便是純意識體。純意識體究竟存不存在,一直是科學爭論的問題,同時是玄學家與哲學家扯個不休的問題,也是心理學家的一種假設。
所謂的假設並不是認定它真的存在,只是在進行理論分析和討論時假定的一種存在,而在現實中並沒有觀察到。純意識體的假設來自於一種體驗,就是儘量遮蔽掉身體的存在,只體驗意識的本身,那是怎樣一種狀態?
現在有些學者又對純意識體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