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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玩心一動,像往常作弄父親一樣,在他耳邊吐了一口氣,立馬閉眼裝睡。

怎麼知道他軟軟的嗯了聲,卻沒有醒來,反將那圓潤的耳垂抓的紅撲撲的,被染著日光的薄薄茸毛渡了一層金色,像顆沾了蜜的小糖葫蘆。

我心中嗔笑,伸手欲抓,才發現他右手原是隔著棉被包著我的,在緊緊的,傻傻的給我捂著,而不是……想拽我的被子:他自己都冷的臉色發白了,卻為了怕把我也蹭冷了,寧願自個兒縮在外頭,隔著被子幫我暖手。真要跟我搶,他一個男孩子怎麼會爭不過我呢?

我突然間覺得,他是撞入我心頭的一杯白開水,舒開了裡面乾澀的茶葉梗梗,將它變得滿懷盈翠,和軟芬芳,在那原本孤冷的小坎中,無比歡快的打著旋,冒著泡。

說實話,我沒少被人寵過,卻未有人肯這般為我付出。爹爹他們寵我,給我穿的,吃的,玩的,確實都名貴非凡,卻是他們用不完剩下的。裕饒之人輕財好施,不定他就破家為公,慷慨無私,往往你千恩萬謝的,也不過是人家的隨手施捨。富貴時的恩寵自是不在話下,但寵,只是喜歡,不是愛。若有落難的一天,這寵未必能搶得過他的私。

可看這個愣頭青,居然自己受凍也要護我溫暖,難不成是真真的對我好?我展眉一笑,努力的從他掌中抽出指頭,想反手拉他。人生的第一次,我想去溫暖一個人。

不料剛碰到他冰冷的手指,便見他杏目一睜,頓將那細緻的五官映的神采盎然,靈氣逼人。我好像這時才見了那入鬢的長眉、那挺翹的鼻子、那點絳的朱唇,頓覺頭重腳輕,飄然欲醉,就這麼呆呆的,看著那黑如明鏡的瞳,像雪嶺雁鳴,英氣勃發,清朗激越,長長地嘶進我的血液中,彷彿再也化不開了。

直到一把糯糯的童聲叫道:“國昭,你醒啦!”我方覺察自己居然也會如此花痴,慌慌張張的閉眼,反惹來一陣輕笑。於是,我也笑了,心想:我是不是遇到神仙啦?怎生他連聲音都如此好聽。

我罕有的滿臉羞色,不發一言,看他笑著爬起身,抱過外衣隨小廝到外間換衣服。才叫老宮娥一絲不苟的幫我穿好冬衣,再施施然領我到偏殿用早點。

剛進門阿姨便將那個套上了幾層棉袍,外面還披著一頂鳧靨裘的男孩帶到我跟前,說道:“國昭,這便是你的璧哥哥,昨天看你玩累了,便讓你睡了你璧哥哥的床,怎料他趕著給我們拜年,自己騎馬連夜趕了回來,便讓你們擠了一晚……”

其實,上面的我都猜到了,而接下去的話也能倒背如流,可看著比我高一個頭的謫仙男子,我卻像傻子一樣,在心中一一應道:是麼?原來你就是那個臭屁表哥,哦,不,你就是璧哥哥麼?原來你長的這麼好看!

“你璧哥哥從小身體不好,患過風熱幾乎丟了性命,算命先生說要讓他遠帝都,你小姨沒有辦法,只好聽你外公的勸,將他送到你將軍舅舅身邊習武強身……”

是麼?仙人怎麼也會病?怎麼整天要練兵炙曬的人還是會這麼白?

“你小姨自是日日掛念,不想你璧哥哥在那瘴熱之地,居然身強體壯,武藝精通,還能不廢詩書,你舅舅常贊他意志堅忍,敏而好學……”

對了,對了,那能背完四書五經的便是他麼?呵呵,那便一定是真的。

我繼續憨望了半宿,小姨以為我怕生,將璧哥哥往我身前一推,只見他紅著雙頰,雙唇輕點,繼而緩緩拉開,糯糯的,拖長了發了一個暖呼呼的單音,他叫我:“昭兒”我痴痴的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個“好”字。自始之後,我養成了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對著他,我只會說,好。

5、靈犀

直到回家路上,我還在痴痴回想,吃飯時才覺察自己笑僵的嘴角。

自從那天,我便一反常態的整天央母親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