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痛不欲生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我正式來到玫瑰人生,那是整個酒店最最頂級的一間扒房,粉金色的牆壁,輕薄的紗簾,落地窗外夕陽倒映在翠湖中,倒是真真有幾分玫瑰色黃昏的意味。
我跟著資深的Waiter一起作準備,厚厚的海面桌墊,白色桌布,骨瓷的裝飾盤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淡粉色的餐巾疊成貝殼的形狀放在裝飾盤裡,各式各樣的刀叉匙齊齊碼成一排,倒是像極了手術室的相關場景。
擺好餐刀面包刀黃油刀魚叉點心叉生蠔叉,放好水杯酒杯,只是這樣一個程式我的額頭就已經冒出了細小的汗珠,忍不住碎碎念起來,吃一餐飯都要這樣大費周章,用來乾點正事該多好,可是對於獅子這樣的動物來說,胡整也是正事吧。
大概是因為今晚主賓都是重量級的人物,所以餐廳經理ANDY親自上陣督促,連樂隊演奏怎麼樣的背景音樂都要親自過問,我聽見ANDY對樂手說,“今晚的主題音樂是Albinoni的Adagio,這是戴小姐最喜歡的曲子。”
哦呵呵呵,原來是夜宴佳人,怪不得會在玫瑰人生這樣大費周章。
那位戴小姐很準時,幾乎跟蔣卓揚同時到達,她穿黑色的小禮服,長髮盤在腦後,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飾是一副鑽石耳釘,這樣的打扮格外有師太女主角的風範,高貴大方,混身上下都散發著不可忽視的光芒。
大概是美女都很相似,我看這位戴小姐分外眼熟,轉眼瞄到蔣卓揚那不帶一絲情緒的眼,某個影子卻忽然同眼前這個光彩照人的戴小姐合二為一,那個在酒樓走廊裡失態的女子,那個為了臭獅子痛苦的人,當時上演那麼狗血的橋段,今日卻這般浪漫地相聚,不知道是世事無常還是緣分奇妙。
這樣兩個人坐在長桌的兩端,明明是一對璧人,為什麼我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赤道和北極呢?伴著催人淚下的音樂,前菜上桌,是經典的生吃蠔肉,看著蔣卓揚無可挑剔的餐桌禮儀,我壞心地希望蠔肉裡忽然出現一根刺把他卡住或者是被開胃酒嗆到……
還沒等我YY出更多邪惡的泡泡,蔣卓揚含笑對我說,“幫我換一杯水好嗎,清水,不要檸檬,我不喜歡這個味道。”
我趕忙依言照辦,水晶杯子落在潔白的餐布上,我看見戴小姐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蔣卓揚也抬眼看我,神情嚴肅,我不知所以。
湯和主菜一樣樣地上來,海鮮湯,焗烤龍蝦,葡萄酒,白蘭地,我忍不住猜想是誰定的選單,這樣的大美女,這樣的菜色,難道是要給臭獅子一個XXOO的夜晚?
蔣卓揚不斷用這樣那樣的理由讓我團團轉,喝湯的時候要我換湯匙,吃主菜的時候嫌棄餐桌上放著的鮮花味道太重,吃甜點的時候居然要求我去掉冰淇淋上面的巧克力屑……看到他那張得逞之後得意的臉,我就恨不得隨便拿一把叉子戳他的眼睛。
不過房間裡的氣氛實在是和諧到極點,鋼琴三重奏不停地奏著那樂曲,兩人低聲細語頻頻舉杯,戴小姐眼角眉梢的風情一覽無餘,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時光便好像是絲絨,光滑舒適,讓人迷醉,一切的一切,都那麼剛剛好。
這一餐終於到了尾聲,我覺得自己的耐心和力氣一起被臭獅子消磨掉,現在正處於崩潰的邊緣,終於,我聽見蔣卓揚說,“你們先下去吧。”
我如獲大赦,跟在一票人馬後面無聲地退出去,還沒走到門口卻聽那戴小姐開口,“請你留下來。”
那一刻,我覺得我頸後的汗毛都已經豎了起來,抱著一絲僥倖發問,“我?”
她點了點頭,然後抬起臉對著蔣卓揚粲然一笑,“你傳說中的新歡就是這個嗎?看來你的口味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蔣卓揚臉部線條陡然僵硬了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只聽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