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史亦的家,敲開鐵門,找他老婆郭琴要錢。郭琴卻冷言相對,說自己早已和史亦離婚了,和史亦沒有任何關係了,讓他去找法院。
範之然想衝進去賴在她家不走,但郭琴挺著一對大**堵在門口,根本不讓他進門,還大嚷著威脅他,說他是私闖民宅和試圖強*奸自己,是要坐牢吃槍子的,最後她還作勢打電話報警。範之然雖然知道她是訛詐,但見陣勢鬧大了,也就有些慌了,最後在保安趕來之前落荒而逃。
範之然又找到縣法院執行局,找到了一位姓包的執行法官,先是遞了根菸過去,然後小心翼翼地說明了剛才的情況,最後宣告自己是郭琴在訛詐自己。
包法官看到遞過來的煙是一根而不是一包,笑容就有些淡了,等看清這是一毛錢一根的芙蓉煙,而不是一塊多一根的芙蓉王煙,他就覺得回答範之然的諮詢是浪費時間了。
於是包法官聲稱自己不抽菸,然後一邊翹著腿玩著電腦遊戲,一邊愛理不理地聽著範之然的嘮叨。由於受不了範之然那劣質的二手菸味,包法官又摸了包七十塊錢一包的極品芙蓉王出來抽,抽了兩口後才想起自己剛宣告過不抽菸,臉色於是有點尷尬。
其實還真不怪範之然怠慢法官,他手裡這包兩塊錢的芙蓉煙可是待貴客的煙,平時他一般只抽一塊錢三包還送盒火柴的哪吒牌香菸。那煙雖然勁大還沒過濾嘴,但範之然倒覺得沒過濾嘴正好,正好可以多抽幾口,至於不能過濾焦油什麼的,範之然覺得那都是浮雲。
他覺得那五千塊沒要回來之前,自己身上每一滴油都要焦了,可謂滿身的焦油。多那麼一滴兩滴,也就無所謂了。
聽到範之然說的情況後,包法官忽然間很生氣,劈頭蓋臉地訓了範之然一頓,責備他不該去糾纏已經與本案無關的郭琴,這是亂來,是違法,還可能牽涉到犯罪。
身為半個法盲的範之然被嚇住了,他弄不明白那堆法律術語和藏在這裡面的玄妙,只知道自己違法了,也就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就差跑去公安局自首了。
包法官訓了一陣之後,覺得語氣也有些過了,又擔心他去投訴和上訪,於是恢復了正常人的語氣,讓範之然耐心等待,說只要史亦不死,法院總有一天能找到他的。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包法官用一句語重心長的話結束了這番長篇大論。
範之然連連點頭稱是,又不安地問到底要等多久。包法官一邊按熄菸頭,一邊不鹹不淡地說道:“這可說不準,快的話三五個月,慢的話十年八年。”
範之然頓時傻了眼,他琢磨著如果送上一個大紅包,十年八年能不能縮短到三五個月。不過摸了摸口袋裡僅有的一百多塊錢,範之然覺得還是不要丟人現眼的好。
包法官等了好一陣,見範之然還不肯走,又語重心長地向他作了普法教育,說範之然他們這些民工作為當事人,如果要申請執行,應該主動向法院提供被執行人可供執行的財產線索,這是他們的義務,否則法院也沒有辦法,這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我們執行局就這麼幾個人,總不能為了你們這一個案子,滿世界地去撈人吧?其他的案子也要辦嘛!所以關鍵在於你們自己能不能提供財產線索,命運就掌握在你們自己手上。”包法官用充滿哲理的話結束了這一堂普法教育課。
範之然很想說一句“如果我有財產線索還來找你們法院幹嘛”,但最終忍著沒說。
法官或許不都是官,但畢竟帶了個官字,範之然只是個草民,草民應該要怕官,這才和諧。
被當成皮球踢飛的範之然只得無奈地再次返回怡香園小區,準備冒著被公安抓走的風險來糾纏郭琴,或者就坐在她家鐵門外不走。但這回他直接被保安攔住了,保安讓他跟要找的戶主電話聯絡,還熱心地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