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飛在網上看過一點法律知識,知道像史亦和郭琴這種情況,即使法院認定他們是假離婚、真逃債,並最終判決拿他們這套房子去還債,法院也不可能執行到位的。因為按照規定,郭琴和她兒子現在只有這一套住房,是生活必須品,為了維護社會穩定是不能執行的,所以目前就只能從他們股市的資金上入手了。
而從剛才偷聽到的情形來看,工商銀行和幾個建材商也都先後起訴了史亦並勝訴,只是沒執行到財產而已。史亦現在一共欠下了銀行、建材商和民工們近二十五萬的債務,他可供執行的財產也就只有股市裡的三十萬元,如果重新去起訴,要求判決將這三十萬元拿來還債,等一套司法程式走完,正式執行這筆股市財產時,或許需要半年甚至更久,那時史亦股市裡的錢還能剩多少就很難說了,或許碰上牛市就賺了,或許遇上股市暴跌就會虧掉一大半,畢竟股市的風險是誰也說不清的……
如果虧得只剩八萬,那麼史亦欠下的25萬元債務就只能按比例來分配,這樣一來,範之然以及他的民工兄弟們就只能拿到三分之一的工錢。
這麼一想之下,範飛頓時有些急了,他畢竟還是學生,對法律和股市瞭解得都不多。
思來想去之下,範飛找了個僻靜地方給村裡的鄰居打了個電話,讓鄰居找父親來接電話,並讓他拿上律師的電話號碼。
據範之然說,他們這三十多個民工當時湊了幾千塊錢請了個律師,這律師給每人發了張名片後,也沒能起太大的作用。範飛現在就是想和那律師聯絡上,從他那討一點主意,畢竟律師是專業人士,懂的東西多。
還好,範之然當時正在家,過了一會,範之然就找來名片,把律師的電話號碼和姓名都告訴了範飛。
“老爸,你放心,這件事有著落了,而且用不著找追債公司了,直接找法院就成。嗯,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能幫你把錢全部追回來。如果不出意外,應該還能幫你的那幫兄弟也要回錢來。”範飛給父親吃了顆定心丸。
“真的?那就太好了!兒子,你可真有本事啊,這麼快就有眉目了!如果真能拿到錢,我們一定去城裡放鞭炮,感謝法院,感謝政府!”範之然頓時心花怒放地笑了起來。
聽了這話,範飛有些開心,心裡卻又有點酸。
每當範之然叫他“兒子”時,就說明他對自己很滿意。但民工要回工錢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可自己的父親和他那幫兄弟的要求是多麼低啊,能要回錢就要去放鞭炮感謝法院,也不想想他們要不到錢的時候,誰又會在乎他們家裡無米下鍋?
“老爸,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現在你還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會打草驚蛇的。”範飛又趕緊叮囑了一句。
“我曉得,我曉得,我連你媽都不告訴!”範之然連聲應道,聲音也頓時壓低了不少。
瞭解了一下家裡的情況後,範飛正準備掛電話,心情大好的範之然忽然興致勃勃地問道:“飛飛,小丁那裡怎麼樣了?”
“呃……沒怎麼樣。”範飛撓了撓頭,想了想自己與丁詩晨間的種種障礙,決定給父親潑點冷水,於是鄭重地說道,“老爸,你昨天猜錯了,丁詩晨不是因為看到我們倆長得像才認出你來的,而是認出了你身上的那件補丁衣服,她見我穿過。”
範之然愣了一會,忽然笑道:“那還不是一回事?”
“這怎麼是一回事呢?”範飛苦笑道。
“怎麼不是一回事?”範之然很認真地來了個五連問,“我問你,你記得你的同學一年前穿過的衣服嗎?記得衣服的花色和式樣嗎?就算那件衣服樣式很奇怪,你一年後還記得清楚嗎?能再次見到時就一眼認出來嗎?”
“呃,恐怕做不到。”範飛愣了愣,答道。
雖然他有很強大的記憶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