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悅沒了與他交談的心情,於是轉過臉,透過茶色玻璃看著外面。機場里人來人往,不停的有送別親友的人們,以及歡喜著迎接親友的人們。她和糜陽的關係,已經不屬於任何一種。不是愛人,不是朋友,也沒有血緣。或許,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為過。
五年過去了,她原本是抱著或許還有機會的心情來了機場,儘管此前猶豫又猶豫。但是她沒有想到,糜陽愛著黎彌的心情,比她對糜陽的還要堅定許多。
她稍微側過眼,輕輕吹了吹眼前的煙霧,那個已經擁有異常堅毅稜角的少年,已經成長為可以讓女人信賴依靠的男人了。只可惜,將那個少年調教的如此出色的女人,並不是自己。
梁悅嘆了氣,與糜陽就這樣雙雙陷入了沉默,直到分別的時間。
她把他再送入登機口,把包遞到他的手上,一些捲髮順著耳側的弧度落了下來,蓋住表情,“我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沒有她,我們有可能嗎?”
嘆氣,過往與梁悅的種種,都浮現在糜陽的腦海中,“不要說如果的話,既然已經到了現在。”
話裡的意思,顯然也有不願意傷害梁悅的成分。梁悅又何嘗聽不出來,於是轉過身,向大廳外走去,“希望你在苑江,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糜陽也轉過身,向安檢走去。
只不過,不同的是,梁悅在最後出去前,回了頭。而糜陽留給她的,只是一個單薄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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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兩個小時後到達了廣西燕德機場。
燕德是個距離越南邊境只有三個小時車程的小城,溥韶竹從苑江畢業後,成為北京某物流公司在燕德辦事處的負責人。也幸而他留在了燕德,才得以無意中發現黎彌竟然還活著的這個事實。
糜陽下了飛機後,一出來就看見溥韶竹拿著手機,正在一邊通話一邊衝他揮手。
“好了,我掛了。”他把手機放入口袋,走上前給了糜陽一個熱情的熊抱。“糜陽,咱們可有五年沒見了吧。”
“五年了。”糜陽回手摟著他,兩人並肩出了機場。
溥韶竹拉著他上了一輛白色麵包車,當先有一個長的頗為壯碩的男人來給他們開了車門,溥韶竹介紹說是他們物流公司的員工,姓房,以後如果糜陽在燕德需要車,可以找他。
糜陽看著老成不少的溥韶竹,想起不再任性活潑的梁悅,心裡忽然多了幾分失落。
那些事過境遷後的人們,大概,都變了吧。
那麼黎彌呢,如果她果真還活著,大概……也是會變的吧。
“你這次回來,你媽知道嗎?”溥韶竹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煙,點燃抽了起來,“介意嗎,不過這邊就紅河賣的好,雲南那邊尤其抽的厲害,我平日裡為了應付那些雲南客戶,沒少抽這個。五年下來,每天不抽都不是滋味。”
糜陽擺擺手,“黎彌也抽這個的。”
“她抽紅河?”溥韶竹皺著眉,“不像啊,她那樣的女人,就該夾著愛喜啊,壽百年什麼的,細細長長的味道又淡。”
“對啊,我也很奇怪。”糜陽把頭重重的靠在靠墊上,“或許是因為,姚遠愛抽。”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溥韶竹認真的想了想,摸著下巴,“最後帶你去黎彌的墓前時,姚遠確實在抽紅河,一支又一支。”
“大概,他也以為黎彌死了吧。”
“大概吧。”
糜陽頓了頓,“梁悅說,你是在超市看見她的?”
“沒錯,我跟客戶吃飯,因為胃不好想買點胃藥,所以進了超市旁的小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