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然後小聲說,「就是、就是沒什麼好高興的事情啊。」
「不高興有什麼不對嗎。」
說這話的時候,蓁蓁目光閃躲,有點心虛。
司從白靜靜地看著蓁蓁。
蓁蓁:「……」
怎麼感覺壓力這麼大。
蓁蓁默默在心底想,怎麼司從白明明過得是跟她一樣的時間,這性格、這氣場,就跟比她多過了十幾年似的。
堅持了一會兒,蓁蓁還是慢吞吞地把整張臉都埋回了吊床裡面,試圖躲避司從白的視線。
司從白:「不說?」
蓁蓁結巴:「沒、沒什麼好說的啊。」
司從白輕嘆,「好吧。」
蓁蓁聽到這一聲失落的嘆息,忍不住偷偷瞥去了一眼。
司從白麵上的情緒並不多明顯,但深色的眸底似乎覆上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你既然不願意跟我說……我當然不會強迫你。」
他還笑了一下,低聲道,「不過,如果你有什麼苦惱和糾結,其實都可以跟我說的。不用都自己一個人憋著……」微頓,又補上一句,「如果你願意的話。」
蓁蓁的心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她咬了咬下唇。
怎麼辦,現在她又覺得司從白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大寶寶了。
她這樣會不會傷他的心啊?
她這樣……好像不太好?
司從白見蓁蓁沒什麼反應,便轉身作勢要走,「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誒,」蓁蓁眼睜睜地看著司從白一副要離開這個傷心地的樣子,不等思索,眼疾手快地就伸手抓住了司從白的手腕,在後者回頭看過來時,又猛地鬆開。
僵了兩秒,然後底氣不足地小聲說,「那、那我又沒說要你走。」
司從白看著蓁蓁。
蓁蓁:「……我也沒有不開心。」
「我只是,也沒有很高興。」蓁蓁沒有對司從白說謊。
司從白還是看著蓁蓁。沒說話。
蓁蓁:「……」
想了想,蓁蓁就用一種委婉的說法道,「房間裡的那顆白球,不會動了。」
蓁蓁其實已經記不得太多了。
但她知道,白球以前似乎是會動的,還會發出聲音。
她不明白為什麼白球不會動了,也不明白,只是一顆球,自己怎麼會這麼難受。
難受到今天姜父薑母來找她,蓁蓁揚起笑臉都勉強的地步。
她待在房間裡調整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假裝自己一點事情都沒有,出來抱著薑母撒嬌,好不容易才讓姜父薑母放下心。
可事實上,雖然很莫名其妙,但蓁蓁就是覺得委屈和難受,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燥意和失落。
——好好的一顆球,怎麼就、怎麼就不會動了呢。
蓁蓁把自己還蹲在地上哭了一場這個丟臉的事實偷偷埋藏在心底,沒說。
「白球?」司從白回憶了一下。
是那顆……一直呆在那個房間裡的白球。
思索到一半,司從白敏銳地意識到似乎有些什麼東西變得不對了。
他的記憶,邏輯鏈像是在中間斷了一截。乍看之下似乎很順暢,實際銜接得十分勉強。
他不動聲色地垂眸,掩去眼底神色,而後道,「不會動了就不會動了吧。」
在蓁蓁不滿的視線瞪來之前,司從白又繼續道,「它是你的朋友吧。」
蓁蓁愣了下,然後說,「是的。」
「那你的朋友,也不想因為它的離開讓你難過的。」
蓁蓁顫了顫眼瞼。
「你還有家人,還有其他的朋友……